到二殿下無微不至的疼愛和呵護。
而不是這樣安靜溫順的坐在一旁。
他的確對她有情。
寒訣冷眼看了整晚,口中食不知味的咀嚼著身邊人夾到他碟上的菜餚,不得不作出和猜測相同的判斷。
沒有一個男人能眼看著心上人受到委屈而不動容,就算只是在心底痛苦,他自信也一定能看出其中的痕跡。
所以他才決定邀請韓至泓前來赴宴,剩下的,就是在宴席上安排一個小小的意外。
韓至泓的反應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樣。他本還希望韓至泓只是因為韓家和自己的關係,因為怕事情和己有關,所以才會不多盤問放他的妻子出宮。現在看來,她是誰的妻子都不要緊,只要那個人是她,他都會放行。
這麼說來,那次他讓祁落揚找韓至泓為絕顏作證也是多此一舉了。就算他不提,韓至泓也一定會為她上堂作證。
或者,他的作證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他抬眼看向坐在左下首的絕顏,從她的臉上自然看不出半點端倪。
一陣夜風捲入廳堂,吹起簾幕飄動,燭焰也隨之搖曳不已。
風動,簾動,燭動,比這些動的還早的,是他的心動。
他記得他和她的初次相遇,記得她和自己對視時眸中那瞬間的失神,記得第一次擁她在懷的淡淡馨香,那時的她顯然正為她自己一時腳下不慎而略感懊惱,懊惱也是淡淡的,更多的卻是一份侷促和——羞澀。他不會錯辨她的表情,即使是最細微的。
她對自己,並非全然無情。
他的心底在苦笑。
只可惜他從監視九弟的密報上發覺了這個女子的不同尋常,而這份不同尋常壓過了他心裡那抹不為自己所知的情緒。她是一枚出色的棋子,所以他作了最理所當然的決定,將她收為己用。他開始接近她,不論是先前的用情所感,還是後來的以勢相挾,他的目標很明確,手段也很有效,只除了一點——
——他不知道,在自己心裡,她也是不同尋常的。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既然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就再也不會遲疑。一生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不短,這一生她註定與他長相廝守,他會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即使她恨他恨到對他下毒,即使她心中另有他人,她也還是他的妻子,他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她只能留在他的身邊,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何況,他已經知道那晚下毒的人是誰了。
轉頭看到身邊的女子,一抹厭惡之色劃過他的眼底,卻被滿眼笑意掩蓋的一絲不漏。
她竟敢協助凌卿意——一個外人私入未訣宮,看來是自己近來忙於宮外之事,對宮內反而太過疏忽了。
今晚,今晚是她最後的演出,今晚過後,這個女人就不會存在了。
任何一個不聽號令的棋子,都沒有再留下的價值。
絕顏不動聲色的體會著桌上默默流轉的氣流,從看見那個女人起,她就在心裡不停的揣測著寒訣的用意,直到不經意接觸到韓至泓悄悄投來的目光,體會出裡面掩不住的痛惜,她才恍然大悟。
這的確是一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鴻門宴,不過不是她的,而是韓至泓的。
他才是寒訣想試探的那個人。
一個謎題的解開往往意味著更多的謎題。難道寒訣這次大費周章,又是舉行家宴,又是佳人在旁,只是為了試探韓至泓是否關心她?
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實在荒謬,寒訣在意的應該只是韓至泓是否背叛了韓家站到了自己這邊,至於韓至泓是否關心自己,那應該不會出現在他的考慮之中。
她心裡為自己的荒唐結論而覺得好笑,可是卻笑不出來。
這實在——太像真的了。
寒訣好像真的在意韓至泓對她是否有情。
桌上盤旋的氣流微妙的波動起來,因為絕顏突然抬起了頭,看向了寒訣。
事實上她的動作絕無突兀之處,她只是溫柔的抬起頭,朝寒訣的方向瞥了一眼,卻立刻成了另外三人目光的焦點。
雙目相交,她心神一震,迅速低下了頭。
雖然一直明白他的危險,但是這樣氣勢強烈勢在必得的目光她還是頭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明白無誤的向她宣告著危險。
幾乎出於本能,她想逃開,不想再置身於他仿若可以席捲天地的目光之下。正巧一列宮人端著金漆托盤上前進菜,絕顏的眼角瞥到上菜的宮女走近自己身後,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