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鳳嘴的吊環是所謂含環珠轉球式的,可以任意八方旋轉,這種雕刻術天下無雙,天下名匠會刻的找不出第二位。那是我卓家的傳家至寶,天下間絕對沒有第二支。陳師父還有什麼疑問?”
“被盜了?
“可以這麼說。”
“如果釵歸原主,公子就不追究了!”
“很抱歉,在下必須追查來源。天下任何奇珍異寶,都是身外之物。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支釵算不了什麼,在下本來就無意擁有,它的價值已經消失了。我說過我是相當講理的人,我要和取走這支釵的人講理。”
“好,在下認為你卓老弟很明事理,這就回去向敝上稟報。”
“在下靜候迴音。”他站起送客:“在下不希望在貴地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所以也希望迴音是好訊息。”
“但願如此,告辭了!”
這次會談可說雙方都極有風度,氣氛友好,任何人都會想到事情並不嚴重,雙方皆有和平解決的誠意。
卓天成的要求是合理的,並不要求釵歸原主,郝四爺沒有拒絕說出來源的理由,除非郝四爺是盜釵的人。
他希望郝四爺拒絕,拒絕等於是承認盜釵人,以後不必浪費時日,跑遍了天下尋找線索了。
樹小牆新,暴發戶正是找尋物件。
一等三等,郝家毫無動靜。
陳師爺不再見面,而客店中卻多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出現。
氣氛漸緊,暴風雨欲來。
採取主動的人,並不一定是最強的一方,而往往是心虛理虧的一方。
早餐時光,客店的食廳中人聲喧譁,要離店的人顯得急躁些,吃過了好結帳離店。
卓天威是長住的旅客,不需匆匆進食,因此食客已走了一大半,他還在慢條斯理進食,神色從容風度極佳。
兩個青衣中年人到了他的食桌旁,在左右拖出長凳落坐,目光灼灼地狠盯著他,像是伺羊的狼。
“兩位是傳口信的?”他放下碗筷:“陳師爺好像沒有來。”
“傳口信是不錯!”右首那位有一張債主面孔的人說:“與陳師父無關。”“哦!與誰有關?”他頗感意外。
“吳中一龍,閣下不陌生吧?”
“不錯,一點也不陌生;江南數英雄,吳中一龍可說是英雄中的英雄。似乎,在下並不曾與吳中一龍有什麼瓜葛,我卓天威不認識他吳中一龍,好像並不犯法吧!對不對?”
“在天平山,閣下打了宗政老太爺的朋友。”
“原來如此!有這麼一回事。”他恍然大悟,郝四爺不給迴音,八成兒與吳中一龍有關的:“可是,閣下似乎說錯了,應該說宗政老太爺的朋友,無緣無故向在下挑釁,下毒手想要我的命,所以被打了,對不對?”
“對不對已無追根究底的必要。”
“呵呵!誰強誰有理,是嗎?這是人之常情,你老兄的話毫不足怪,吳中一龍的作法也不足為怪。現在,閣下可以將回信說出來了。”
“請閣下在日落之前離境,有一份薄禮請笑納。”
另一青衣人從懷中掏出一隻匾匣,往他桌前一推,順手開啟匣蓋。
是四格小禮盒,裡面是四色禮物:棗(早)梨子(離)姜(疆)芥子(界)。中間,有一把八寸小刀。
這是說,如不早離疆界,就用刀子對付。
“宗政老太爺真夠寬宏大量的,他居然隱忍著等了好幾天才送這份禮。請轉告宗政老太爺,在下深領盛情,容後圖報。”他含笑收下了禮物:“這是回帖。”
他將四色禮物倒在腳下,明白地拒絕離境。將小刀一折兩段,放回到盒中,淡淡一笑將匣遞迴。
兩大漢臉色一變,憤然推凳而起。
“好不識抬舉,閣下。”債主面孔大聲沉聲說。
“你最好乖乖回去稟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他冷冷地說:“在下以絕對不信你兩位有厲魄怨鬼高明,更沒有竹林山莊倪夫人厲害。你如果想在嘴皮子上逞英雄,在下一定打掉你滿口牙齒,憑你,還不配在卓某面前撒野。”
“在下卻不信……”
“啪”一聲怪響,電芒倏現。
袖箭,最霸道、最可恥的暗算利器。袖箭其實不能算箭,算弩,該稱袖弩,面對面發射,發則必中,太近了,無法閃避,即使是內家氣功到家的人,也禁不起一擊,近距離可能擊破內家氣功。
“啪”袖管射入牆壁,幾乎盡羽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