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福晉回房。”文若顫抖著拉起衣服,一時顧不得羞恥,在眾人睽睽之下衣衫不整地跑回房去。撲地倒在床上,又是委屈又是後怕,嗚嗚噎噎哭將起來。
一眾丫頭婆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了神。詩兒追著文若進來,臉上也滿是淚,摟著文若道:“這是怎麼回事?要是格格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抱琴進來見這景象,忙吩咐人燒水,見文若臉上腫了老高,又是心疼,直跺腳:“這才多久呢!下得這狠手。”忙去取藥膏來,又拉起詩兒,安慰一陣,道:“這會兒伺候格格要緊。”詩兒忙擦了淚,安慰文若道:“四爺一時氣急了,等醒過神來,還和以前一樣的。格格別哭壞了身子。”文若斷斷續續住了淚,咬牙切齒道:“今日之辱,必要十倍還之於汙我之人!”
抱琴帶著芷蘭打了香湯,詩兒服侍文若沐浴了,換上衣服。又細細看臉上傷痕,詩兒急的直掉淚,“這要是留下疤痕,可怎麼好?”忽秦順兒進來,帶了一瓶膏藥,說是四爺特意尋的內製的消腫的藥膏,詩兒接了。文若一把奪過來,往地上狠狠一砸。“打也打了,這會子誰稀罕!”卻聽詩兒道:“四爺——”這才發現四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了,見文若摔藥,臉上不由尷尬。咳了兩聲,走近來,扳過文若身子,正對著她臉,溫言道:“今兒是我氣急了,讓你受委屈了。”文若仍是低頭不說話,四爺抬起她下巴,看著臉上的傷痕,心疼地道:“是打重了。生我氣也別和自己過不去啊,不上藥,以後留了疤可不好了。”文若仍是不說話。四爺便吩咐詩兒等好生伺候,又說命人再送藥來。便欲走,末了,又轉頭道:“那個私相傳遞的狗奴才我已叫人將他亂棍打死!誣陷之人一旦查出,決不輕饒!”文若聽得來福兒死了,雖是意料之中,仍是顫了一顫,坐倒在床上。見四爺遠去,文若心知他心裡疑心並未盡去,嘆息一聲,甚覺疲累,躺了一會便自睡了。
第六章
康熙四十四年的第一天,大雪紛飛,天空烏壓壓的彷佛便要塌下來一樣。金瓦琉璃的紫禁城裡,正莊嚴肅穆地舉行著祭祖的儀式。康熙帶同眾阿哥們齊跪在奉先殿祖宗靈位前,焚香禱告。沉沉鐘聲在遍地雪白的北京城裡敲開來,一下一下撞在文若的心房上。她披著大紅猩猩氈的斗篷,懷裡揣著金絲的暖手爐,站在玲瓏的冰雪世界裡,鵝毛大的雪花飄在她的頭髮上,肩上,偶爾還掛了一片在睫毛上。
這時候的四貝勒府是多麼的靜謐啊,靜的彷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樣。丫頭們無數次的來勸她回去,可她不願意。她突然的覺得心好累,來福兒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偌大的花園,無數的樓閣,如今看來也不過是牢籠一座,她真的懷念起現代的世界來。在那個世界裡,她有著滿腔抱負等著施展,寒窗苦讀十六載,為的是有朝一日報效國家,大展雄才,如今卻困在這四方天地中,同一群女人斗的死去活來,究竟,她是為了什麼?
受傷的臉被風颳的有點疼了,她挪了挪腳步,向著一堆假山石走過去。方走過山洞邊時,“啊——”驚呼還沒出口,被人捂住了嘴,“別怕,是我。”正是年羹堯。“你還來做什麼?害我還不夠嗎?”文若見是他,怒道,抬腳就走。“別——聽我說。那信不是給你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到了來福兒那裡。更不知道……”文若一定,猛地醒悟:“是的,那原本就不是寫給我的!信前沒有稱呼,只有信封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可是當時都只留意了裡面是年羹堯筆跡,卻沒人細看信封。”盯著年羹堯道:“那是給誰的?”年羹堯臉色登時尷尬起來,:“那……那……”文若看這模樣,心裡明白了幾分,冷笑道:“你對這時代倒是適應得快。”年羹堯臉上更是紅一陣的白一陣,擱不住,卻道:“你不也一樣?以前念念叨叨的講什麼女權主義,現在不也做人家的小老婆做的得意?”文若怒道:“你——”年羹堯道:“別說這些個。我來只是告訴你,這事我會查清楚,你自己當心。這幾天就別出來了。”文若冷冷道:“不勞你費心。是誰種的因,我自有辦法讓他消化自己結的果。”說畢,攏了攏披風,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回去了。
回至房裡,細細思量這件事前後,終是沒有頭緒。顯然有人移花接木,偷了年羹堯的信塞在來福兒身上。這人既如此做,顯然知道兩點:其一,必然知道自己與年羹堯有私,無風如何能起浪?也許,這個人還知道,四爺心裡早有疑惑。思及此,寒了一下。再者,這個人定然能夠接近年羹堯身邊,才能偷到這私人情書。若從這兩點看,只有年氏。可是她怎麼可能蠢到把自己哥哥拉下水呢?另外,為何偏偏選了來福兒呢?為的是來福兒為佟家臥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