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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離。直覺告訴她,他一定會去那個地方。於是她轉身匆匆離去。

快樂豆坊內,寒芳焦急地尋找著高漸離來過的痕跡。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她頹然在院內坐下。

“芳!”突然聽到有一個人在喊她,寒芳抬頭一看,正是高漸離抱著築在牆根站著。

“漸離!”寒芳看到高漸離禁不住熱淚盈眶。

“芳!”高漸離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會來,我一直在等你。”

“漸離!”寒芳撲上前,一把抱住高漸離,嗚咽地哭了起來。

“不哭!不要哭!”高漸離的眼裡全是哀傷,卻沒有落一滴眼淚。細長的鳳目閃爍地望著她,“我的眼睛是乾的,還沒流過一滴眼淚!”

“漸離……你為何要來?”寒芳悲慟欲絕。

高漸離文雅地笑道:“與荊軻易水一別後,我知道荊軻此行成也是死,敗也是死,所以我要來咸陽再送他最後一程。我……還想再來看看你和浩然兄弟。”

寒芳的眼淚刷一下流了出來:“漸離,你快走,嬴政在抓你,你很危險。”

高漸離笑得淡然灑脫:“我來咸陽原本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不,我不要你有事,你快走!”寒芳心急如焚地說。

高漸離依舊淡淡一笑,突然轉道:“我沒想到會是你。”

寒芳疑惑地望著他。

高漸離微笑著解釋道:“我沒想到荊軻放不下的那個女子是你。剛才在刑場上,看到你我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寒芳苦笑著說:“我……也沒想到他會是荊軻。”

寒芳猛然間回過神來,又道:“漸離!你快走,現在還來得及!”她從地磚內找出當年青給自己的那袋黃金,放進高漸離手裡,“這袋黃金是青當年留下的,你拿上它快走,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我們現在就出城!”她拽著高漸離就走。

高漸離掂著沉甸甸的黃金,滿懷傷感地說:“荊軻一生只做過一次殺手,他聽了你的話沒有下手,被組織的人追殺,逃亡到燕國。”

寒芳悲從中來,哭泣著說:“青當初要不是因為我……他就不用改名換姓逃往到燕國,都是因為我。”

高漸離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回憶著說:“他!看似冷酷,其實……他只有喝酒唱歌時才會流淚……”

寒芳平靜了一下情緒,擦擦眼淚說:“漸離,我們快走吧。”

“好!”高漸離微笑著點頭道,“但是,我想給你擊築,再擊一曲。我只為知音擊築!我這一生有兩個知音,一個是你,一個是荊軻。擊完築我就走。”

寒芳擦擦眼淚笑道:“這次我給你擊築。出了城我給你擊,現在不是時候。”

“不!就現在!還是我擊吧。”高漸離執意道。

“不!我們先出城!”寒芳去搶高漸離手中的築。

築抱在手裡一沉,寒芳險些把築掉到地上:“你的築為何這麼沉?”腦子一轉明白了,驚呼道,“裡面灌了鉛,你要刺秦王!”

“士為知己者死!荊軻是我的知己,我該為他報仇!”高漸離的臉上閃過憤慨之色。

“不!”寒芳痛苦得快要窒息,“你不要這樣做,這樣你會送命的!”

高漸離大義凜然地一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何況我有兩個?”

“不,不要,你不要去刺殺他。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丈夫,我不想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有事……”寒芳泣不成聲,“我已經沒了浩然,沒了青,我不想你再有事。”

高漸離一愣,意外地望著她:“你說……秦王政是你……浩然兄弟也……”

寒芳點點頭。

高漸離目光閃爍,慘然一笑:“我明白了,我明白荊軻這一劍為何沒有刺中了。他的劍法天下無雙,凌厲無比,決不會失手……”

寒芳悽然地點點頭。

高漸離哈哈大笑幾聲,仰天長嘆:“浪子,一個為情所困的浪子!劍客,一個為情所苦的劍客!誰說浪子無心,誰說劍客無情?”

寒芳黯然垂淚。

高漸離長嘆過罷,微微一笑,手拿竹尺輕輕一擊,音弦清冷顫抖,天籟之音破空而出。他伴著築聲悠然說:“我們今天不談國事,不談天下,還像以前一樣只談音樂,只談知音!”言罷引頸高歌,動情地擊起築琴。

寒芳看著高漸離縱情忘我的歌唱,肝腸寸斷,無聲地落下淚來。

院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盔甲聲和兵器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