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敝帚自珍!
瞧著九成九計程車卒們氣喘吁吁,汗出如漿的樣子,石之軒暗暗搖頭,當即口含真氣,徐徐提點道:“爾等聽著,若想緩解疲憊,唯有步步連貫,排除雜念、渾身放鬆、心思安靜……一靜無有不靜,一動無有不動……”
聲音遙遙擴散開去,卻又只籠罩在自家麾下三千步卒之內,他可沒有為人做嫁衣的習慣。
事實上,若非感覺此次金墉城不好打,周軍很可能損失慘重,他還準備打過兩三場仗,再向麾下有命倖存下來計程車卒普及這【煉精化氣】的粗淺功夫。
“……一行一止,一舉手一投足,均要一念歸中,意守丹田,使呼吸調息入細、引短為長、易促為勻、易淺入深,為的是將口鼻吸入的天空大氣,能夠深深地歸納於下丹田之中,觸發人體精氣……
如此日積月累,久而久之,則丹田中產生一種熱的感覺。
此種熱感在開始時,總是若有若無,似有似無,而且是有熱感時少,無熱感時多,不必著急。
只要繼續堅持正確的練功方法,隨著練功的不斷深入,熱感也就會隨之愈來愈明顯,最後即會產生一種滾動和下行之感……
自此真氣生矣!”
初時尚有人不以為意,然而數句之後,再無人敢輕視這些簡單易懂的話語,盡皆紛紛用心記憶或參詳。
在這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人人掙扎求存的時代,普通百姓沒人會小瞧任何一門珍貴且實用的技藝。
而對於初步見識過將軍們高強武功計程車卒們來說,任何可能練出真氣的功法或訣竅都值得拿命去拼,更不可能不珍惜。
當然,石之軒也不會傻到對這些不識字的大老粗說什麼“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機兆乎動……清靜而微,其來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隨之,以無意之意和之……”之類的玄門用語。
只能以最基礎而樸實的話語,深入淺出的講述摒棄雜念,收攝心神,調順氣血,萌生氣感的竅要所在。
無可質疑的是,當世之上,亦再無人能夠比他講得更通俗易懂!
至於這三千步卒各人能夠記住多少,又有多少人能夠依此成功練出真氣……石之軒並不在意,反正此次攻打金墉城之後,能夠倖存多少人還很難說。
而運氣好倖存下來,又能練出些微真氣者,他再將之一一收攏,納為心腹親兵之列,並授以他專為沙場建功者所創的上乘內功【蟒牛勁】,即可使之以一敵十。
正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真要打個幾年仗,大浪淘沙之下,估計他還真有可能藉此聚攏一支數千人的精銳中的精銳……
傍晚時分,全軍安營紮寨,生火造飯,所有統兵的高階將領,一律聚集在宇文邕的御帳,商討攻伐金墉城的作戰計劃。
當然,似宇文直這般閒散上將,並不在其中!
遠遠地,宇文直瞧著宇文邕掀開御帳跨步而入後,便帶著一個親兵直往御帳不遠處的一座精美帳篷而去。
帳篷後隱蔽處,一身緊身勁裝的高怡亭亭玉立,一見到宇文直,便毫不客氣的道:“衛公究竟有何要事急著約見我,萬一給宇文邕發現了,我可不好解釋!”
宇文直對她如此態度暗暗惱怒,心裡恨恨:小尖人,你先別猖狂,等將來本公登上帝位,保證讓你欲生欲死……
但他又強自忍了下來,殷殷笑道:“採亭如此佳人,直教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本公想你了,不行麼?”
高怡冷哼一聲,翻個白眼。
宇文直身後的親兵上前一步,低聲道:“師姐,是我!”
高怡仔細一瞧,不由嚇了一跳,驚呼道:“邊師弟,你這臉怎麼弄得?”
但見邊不負鼻青臉腫還自罷了,整個下巴還胖了一圈,一開口就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大窟窿,跟以前清秀白皙的臉龐完全不搭邊,難怪她第一眼沒認出來!
邊不負咬牙切齒道:“還不是那該死的補天閣主!”
一說起此事,他就滿滿的都是淚!
他實在沒想到,那補天閣主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陰險——那日教訓狠狠教訓了他一頓,打得他五勞七傷也就罷了,竟還故意在他身上留下詭異無倫的陰森魔氣,腐蝕他的傷患處。
特別是臉龐,越腫越胖,饒是他苦苦運功化解了三日,也只勉強祛除了陰森魔氣,但受損嚴重的血肉肌膚,還需兩日才能完全復原。
高怡看他的豬頭樣,毫不掩飾的笑意盈盈,揶揄道:“那你探清楚他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