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起來。夾了塊冰放進杯裡。
“特芮知道;”他說;“她可以告訴你們;不過讓我對你們說這個。如果我可以轉世投胎到一個不同的年代,你們知道嗎?我想投胎成一名騎士。因為穿著那身盔甲你會感到很安全。在槍和火藥發明之前,做一名騎士是很不錯的。”
“梅爾想騎著馬,拿著根長矛,”特芮說。
“走哪兒都帶著一個女人的頭巾,”勞拉說。
“或一個女人,”梅爾說。
“真不害臊,”勞拉說。
特芮說,“假如你轉世成一個農奴。那年頭農奴的日子可不好過。”
“農奴的日子從來就沒好過過,”梅爾說。“但我猜就連騎士也是別人的撲人○1。難道不是這樣?另一方面講每個人都是別人的撲人。不是那樣嗎,特芮?我喜歡武士,除了女士外,還因為那一身盔甲,要知道,他們不會輕易受到傷害。那會兒沒有汽車,知道吧? 不會有喝醉的年青人來撞你的屁股。”
“僕人,”特芮說。
“什麼?”梅爾說。
“僕人,”特芮說。“他們叫僕人,不是撲人。”
“僕人,撲人,”梅爾說,“有他媽的什麼差別?你反正知道我的意思。行了吧,”梅爾說。“我沒文化,我知道我的那點玩意兒。我是心臟外科醫生,沒錯,但我只是個修理工。我在裡面亂整一氣,把東西修修好。他媽的,”梅爾說。
“沒見你這麼謙虛過,”特芮說。
“他只不過是個謙虛的江湖郎中,”我說。“不過梅爾;他們有時會悶死在盔甲裡。如果裡面太熱而他們又累又乏的話;他們甚至要得心臟病。我讀到過他們有時會從馬背上掉下來;爬不起來了;因為那副盔甲使得他們累的站都站不起來。他們有時被自己的馬踩在腳下。”
“那太可怕了,”梅爾說。“那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尼基○2。我猜他們只好躺在那兒等著,直到有人過來把他們做成羊肉串。”
“其他的撲人,”特芮說。
“正是,”梅爾說。“一些僕人會過來把這個狗雜種刺死,以愛的名義,或他媽的那些他們在那時為之而戰東西。”
“和我們現在為之而戰的東西一樣,”特芮說。
勞拉說,“什麼都沒變。”
勞拉的臉色還是紅紅的。她的眼睛發亮。她把杯子送到嘴邊。
梅爾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他仔細地看著標籤,像是在琢磨一長串數字。他然後慢慢地把酒瓶放在桌上,又慢慢地去拿奎寧水。
“那對老夫婦怎樣了?”勞拉說。“你的故事還沒講完。”
勞拉點不著煙,她的火柴老是熄掉。
屋內的光線和剛才不一樣了;變得越來越暗淡了。但窗外的樹葉子還在閃閃發亮。我凝視著它們在窗子玻璃和貼著佛米卡貼面的臺子上留下的圖案。當然;它們和先前留下的不一樣了。
“那對老夫婦怎樣了?”我說。
“更老但更聰明瞭,”特芮說。梅爾瞪了她一眼。
特芮說,“繼續你的故事,寶貝,我只是開個玩笑。後來怎樣了?”
“特芮,有的時候,”梅爾說 txt小說上傳分享
談論愛情時我們都在說些什麼(6)
“梅爾,別這樣,”特芮說。“別總這麼嚴肅,甜心。連個笑話都受不了?”
“哪兒好笑?”梅爾說。
他握著杯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妻子。
“後來呢?”勞拉說。
梅爾把目光定在勞拉身上。他說,“勞拉,假如我沒有特芮,假如我不是這麼愛她,假如尼克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愛上你的。我會把你掠走,親愛的,”他說。
“講你的故事,”特芮說。“然後我們就去那個新地方,可以嗎?”
“可以,”梅爾說。“我說到哪兒了?”他說。他盯著桌子看了會兒,又開始了。
“我每天都順便過去看看他倆;有時一天兩次;如果恰好我在那兒有別的事情。石膏和繃帶;從頭到腳;兩個都這樣。你們知道,就像在電影裡看到的那樣。他們就是那副樣子;跟電影裡的一模一樣。只在眼睛、鼻子、嘴那兒留了幾個小洞。她還必須把兩條腿吊起來。她丈夫抑鬱了好一陣子。即使在得知他妻子會活下來後;他的情緒仍舊很低落。但不是因為這場事故,我是說;事故只是一方面;但不是所有的。我貼近他嘴那兒的小洞,他說不,不是這場事故讓他傷心;而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