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混蛋，把琴給我！那是我的！！！”

“噓。它是你的，莫急，莫急。”

“你騙我！你會離開我，不聲不響地走，把我給丟下！你們都騙我！全是假的！反正到最後我一定會被拋下，孤零零像遊魂一樣，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不！我不需要相信任何人！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面對伏羲的步步緊逼，艾特拉忍無可忍地將內心深埋的話吼出來，忽然張口就咬上伏羲的肩膀，紅眸流動的是血色的殺意。此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當初在塔烏星系時的掙扎，她想要去相信某個人，可是她真的怕了，怕到恨了。如果這就是不在心如死水的代價，如此煎熬未免太痛苦，她卻停不住這種痛苦。

伏羲知道這是艾特拉的心魔。艾特拉成為魔女之後揹負累累債孽，爆發是遲早的事，是以魔女的性格會隨著時間推移越發詭異，而修真前期講究的是順應天道，艾特拉探求力量進階太快，道心不穩的情況下債孽會轉變成心魔。

“我的艾特拉，縱是天下，但凡你想要，我都會交到你手中。我愛你，此情永不渝。”

一字一句堅定的語調，宛若清泉滌盪了腦海中混淆各種負面情緒的嗜血，奇蹟般地安撫下她胸中翻湧的殺意。

艾特拉只覺得伏羲身上暖暖的，有種跟鳳凰琴柔和的光芒相似的力量，能夠淨化人的心靈，跟他在一起非常舒服，連一旁魔氣逼人的鳳凰琴看上去也仿似重新恢復柔光……

不對！

伏羲身上正散發出一層金光過渡給她，稍微有點修真常識的人都認得出，那是傳說中的無價之寶功德金光！

“快別這樣！我冷靜下來了，皇羲，你停下吧……你傻了嗎？用別的方法叫醒我就好，做什麼這樣浪費功德金光？”

伏羲不為所動，交握的十指捏得艾特拉生疼：“對不起，我……不敢放手。”

人心是最複雜難料的，便是有千百種能不著痕跡引導艾特拉渡過心魔的辦法，他仍不禁擔心萬一失敗的後果。心魔對任何一個修士都是致命的，何況將要面對它的是艾特拉，她內心有太多的黑暗，他最怕的是艾特拉被心魔刺激有了求死之心。

伏羲至今記得，在塔烏星系時艾特拉的求生和求死的慾望是一樣強烈。只不過後來的條件允許，她最終活下來，暫時壓制住求死本能罷了。

渡心魔也好，渡劫也好，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消耗功德金光。否則照艾特拉這樣的情況，一回去準得挨天雷劈，要歷的絕對是最強最難過的九九天劫，畢竟魔女作的惡實在太多了。

正如他所說，只要他有，艾特拉用得上的，他雙手奉上。比起那些，他更怕一旦放開手又會再一次失去。他只能緊緊抱住她，把他心中的愛意傳達給她，也是為了確定艾特拉仍然在他懷裡……

“哈……呵呵呵……”不知為何，艾特拉就是想笑，不再反抗地貼著伏羲的胸膛：“我很高興，原來患得患失的不只我一個人。不過，唉，浪費了你好多功德金光，真可惜。”

“無妨，你平安最重要。”

“吶，皇羲。”艾特拉仰起頭啄了啄他的唇：“我愛你。”

伏羲微愣，抿了抿嘴唇一笑，輕聲道：“不像你會說的話……”

“你是嫌我沒有直接推倒你嗎？”白了他一眼，艾特拉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示意他鬆開：“我倒是想推了，可這不是情況不支援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剛才想躲，給我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老古板！”

又用力抱了一下，伏羲才鬆開手。其實對艾特拉毀掉日本他並不十分在意，須知他當年為了搞定祝融等人，算計他們弄塌天柱，整個世界的生靈十不存一，比艾特拉做的要過分得多。他憂心的只是艾特拉身上功德不夠，自己會遭心魔反噬罷了。

所幸艾特拉有“黑暗和星夜”的神職，她本身代表一種自然現象，只要它們依然是世界構成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艾特拉就能從中獲取天道頒發的功德，只不過現階段來說，她的支出大於收入，欠債有風險，心魔需謹慎。

“切莫叫我擔心。”

“……知道啦，以後我會收斂的。”開始修真後，她多少也能感應到因果的規律。“我希望自己能跟你長長久久在一起，所以，我不會再犯錯連累你。”

真意外。伏羲的表情明顯表達這個意思，以艾特拉傲嬌的個性，就算她心裡是這麼想，要她親口說出那麼多掏心的話來也是個奇蹟。

“哼，偶爾我也會為你著想，不能總叫你白白為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