侖塔諾泰坦尼亞將軍用佈滿血絲的眼睛打量著狀似有恃無恐的敵人,他的家族戰士在敵人的第一次齊射中倒下了數百人,多為頭部和胸部中彈,這說明面前的敵人不但訓練有素,他們裝備的步槍也極具殺傷力!
“第一排舉槍!”沒有任何猶豫地釋出命令。
無數槍口從戰壕裡平伸而出。
“瞄準!”
無聲的槍口圈住了敵人暴露在鋒線上的身影。
“放!”
戰壕內外,槍口煙霧再一次瀰漫開來!硝煙中。“德林”式填彈壓藥步槍噴出的火蛇伴隨著清脆悅耳地轟鳴,無數枚子彈亮如飛梭,在空氣中勾勒出淡紫色的軌跡。這條光火組成的軌跡在遇到人體地時候便猛然中斷。血花飛濺、彈幕喧囂!
就和泰坦戰士遭遇的一幕完全一致,暴露在彈雨中的荷茵蘭槍兵像突然失去重心一樣齊齊栽倒,不過不同的是,泰坦戰士地火槍精度準、穿透力驚人!在鋒線上的一些位置。堅硬的鉛丸在透射柔軟的心臟之後又鑽進了第二個人的胸膛,這種情況令荷茵蘭槍手的指揮官臉色大變!
“上刺刀……”
侵略者等不及了!
明晃晃的刺刀在陰雲之底依然發出凜冽的寒光,刀叢一齊移動,就像不遠處的黑森林。
應該說,納索夫比有生以來的任何一個重要時刻都要緊張,他使盡力氣攥著手裡的指揮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第一排放!第三排跟上……自由射擊……自由射擊!”
口令一個接一個,擲彈兵並沒有慌亂,面對怪叫著衝鋒而上的敵人,泰坦帝國最古老的勇士平穩地端起槍口,對著敵人的身影堅定地扣動扳機,然後就像往常那樣自動退到戰友身後,旁若無人地裝填彈藥,就像他們面對的只是一群亂鑽亂跳的兔子。
瘋狂的兔子們就快衝入泰坦戰士的戰壕,納索夫終於揚起戰刀,可令人意外的是,戰壕裡的擲彈兵並沒有加入這場宿命中的決鬥,森林中響起炮火的轟鳴,伴隨著近衛軍戰士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炮彈在戰壕前沿炸開了,炮兵第一師的官兵打得齊準無比,泰坦尼亞戰士蹲了下來,紛紛用手臂擋住頭臉。彈幕中,血肉橫飛塵土瀰漫,敵人的殘肢斷臂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爭先恐後地落進戰壕。
位列後陣的近衛軍官兵和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叢林勇士吶喊著衝鋒而來,他們越過戰壕,越過戰友的頭頂!這些無所畏懼的戰士自然清楚火器部隊是克敵制勝的關鍵,他們不會讓擲彈兵面對面地跟敵人拼命。
在雙方陣營發生衝撞的一瞬間,炮火急襲消停下來。只有偶爾的三兩發炮彈落進侵略者地後陣,在河灘上掀起一片血液組成的迷霧。霧團和硝煙逐漸散開,更多的荷茵蘭士兵就整團整團地衝出岸線。
河岸渡口上已經滿布敵人地身影。木筏甚至在河灘上累積成新的棧橋,在槍火和大炮地轟鳴聲中。仍有載滿士兵的木筏不斷衝至岸基,沒有了灘頭防線,侵略者得到了整隊的時間。
戰事逾發艱苦,泰坦戰士瘋狂地、忘我地揮舞著手中的刀劍,一個敵人倒下了、兩個敵人倒下了。等到自己也倒下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對手地數量有增無減。
三排擲彈兵都已裝彈完畢,可面對眼前的混戰,納索夫將軍只得命令家族勇士們祭出法寶。擲彈兵解開腿袋,取出條狀的炸藥包,在炸藥包上插入甩棍,然後藉著營火點燃包裹炸藥的油紙包!看準敵人最密集的地方,火藥包紛紛騰空,帶著噝噝的火舌、帶著粉碎一切的呼嘯。
炸響了!在空中、在地上、在人群裡!無數團暴烈的光火完全罩住了緊緊聚在一起的荷茵蘭士兵。人群集中的地方瞬時變作屠宰牲畜地大型作坊,瀕死的慘吼、傷痛引發的哀號!爆炸、火光、烈焰、激射地鮮血、殘破的肢體!一切都在考驗經歷此情此景計程車兵。
殺吧!任意地殺吧!努力地殺吧!放縱地殺吧!但不要忘了。殺與被殺是相互依存的。守衛渡口地八千子弟兵還剩下多少?沒有經歷過戰火洗禮的預備役士兵已經消失了,只有在戰場上的屍骸中才能找到他們的身影。近衛軍戰士從開始的以一敵四變成現在的以命換命,他們的劍慢了下來、他們的力量弱了下來、他們的怒吼停了下來。他們的疲乏佔據了神經,他們的失血速度快得驚人!
他們就要倒下了!熟悉戰爭的人都清楚這一點!儘管戰陣中心始終停留在擲彈兵戰壕的最前沿,儘管泰坦戰士憑著勇氣和決心死戰不退,可生命在不斷隕落。還能揮得動刀劍的人越來越少!
“第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