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乘武功,可是……可是婢子們資質庸劣,便算再練二十二年,也未必敢再進這石室。”虛竹道:“原來如此,那卻是我的不是了,我不該要你們進去。”四劍又拜伏請罪,齊道:“主人何出此言?那是主人的恩德,全怪婢子們狂妄胡為。”
菊劍道:“主人功力深厚,練這些高深武學卻是大大有益。姥姥在石室之中,往往經月不出,便是揣摩石壁上的圖譜。”梅劍又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那些奴才們逼問鈞天部的姊妹們,要知道姥姥藏寶的所在。諸位姊姊寧死不屈。我四姊妹本想將他們引進地道,發動機關,將他們盡數聚殲在地道之中,只是深恐這些奴才中有破解機關的能手,倘若進了石室,見到石壁圖解,那就遺禍無窮。早知如此,讓他們進來反倒好了。”虛竹點頭道:“確實如此,這些圖解若讓功力不足之人見到了,那比任何毒藥利器更有禍害,幸虧他們沒有進來。”蘭劍微笑道:“主人真是好心,依我說啊,要是讓他們一個個練功而死,那才好看呢。”虛竹道:“我練了幾招,只覺精神勃勃,內力充沛,正好去給他們拔除一些生死符。你們上去睡一睡,休息一會。”五人從地道中出來,虛竹回入大廳,拔除了三人的生死符。此後虛竹每日替群豪拔除生死符,一感精神疲乏,便到石室中去練習上乘武功。四姝在石室外相候,再也不敢踏進一步。虛竹每日亦抽暇指點四姝及九部諸女的武功。如此直花了二十餘天時光,才將群豪身上的生死符拔除乾淨,而虛竹每日精研石壁上的圖譜,武功也是大進,比之初上縹緲峰時已大不相同。
群豪當日臣服於童姥,是為生死符所制,不得不然,此時靈鷲宮易主,虛竹以誠相待,以禮相敬,群豪雖都是桀傲不馴的人物,卻也感恩懷德,心悅誠服,一一拜謝而去。待得各洞主、各島主分別下山,峰上只剩下虛竹一個男子。他暗自尋思:“我自幼便是孤兒,全仗寺中師父們撫養成人,倘若從此不回少林,太也忘恩負義。我須得回到寺中,向方丈和師父領罪,才合道理。”當下向四姝及九部諸女說明原由,即日便要下山,靈鷲宮中一應事務,吩咐由九部之首的餘婆、石嫂、符敏儀等人會商處理。
四姝意欲跟隨服侍,虛竹道:“我回去少林,重做和尚。和尚有婢女相隨,天下焉有是理?”說之再三,四姝總不肯信。虛竹拿起剃刀,將頭髮剃個清光,露出頂上的戒點來。四姝無奈,只得與九部諸女一齊送到山下,灑淚而別。虛竹換上了舊僧衣,邁開大步,東去嵩山。以他的性情,路上自然不會去招惹旁人,而他這般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和尚,盜賊歹人也決不會來打他的主意。一路無話,太太平平的回到了少林寺。他重見少林寺屋頂的黃瓦,心下不禁又是感慨,又是慚愧,一別數月,自己幹了許許多多違反清規戒律之事,殺戒、淫戒、葷戒、酒戒,不可赦免的“波羅夷大戒”無一不犯,不知方丈和師父是否能夠見恕,許自己再入佛門。他心下惴惴,進了山門後,便去拜見師父慧輪。慧輪見他回來,又驚又喜,問道:“方丈差你出寺下書,怎麼到今天才回來?”虛竹俯伏在地,痛悔無已,放聲大哭,說道:“師父,弟子……弟子真是該死,下山之後,把持不定,將師父……師父平素的教誨,都……都不遵守了。”慧輪臉上變色,問道:“怎……怎麼?你沾了葷腥麼?”虛竹道:“是,還不只沾了葷腥而已。”慧輪罵道:“該死,該死!你……喝了酒麼?”虛竹道:“弟子不但喝酒,而且還喝得爛醉如泥。”慧輪嘆了一口長氣,兩行淚水從面頰上流下來,道:“我看你從小忠厚老實,怎麼一到花花世界之中,便竟墮落如此,咳,咳……”虛竹見師父傷心,更是惶恐,道:“師父在上,弟子所犯戒律,更有勝於這些的,還……還犯了……”還沒說到犯了殺戒、淫戒,突然間鐘聲噹噹響起,每兩下短聲,便略一間斷,乃是召集慧字輩諸僧的訊號。慧輪立即起身,擦了擦眼淚,說道:“你犯戒太多,我也無法迴護於你。你……你……自行到戒律院去領罪罷!這一下連我也有大大的不是。唉,這……這……”說著匆匆奔出。虛竹來到戒律院前,躬身稟道:“弟子虛竹,違犯佛門戒律,恭懇掌律長老賜罰。”他說了兩遍,院中走出一名中年僧人來,冷冷的道:“首座和掌律師叔有事,沒空來聽你的,你跪在這裡等著罷!”虛竹道:“是!”這一跪自中午直跪到傍晚,竟沒人過來理他。幸好虛竹內功深厚,雖不飲不食的跪了大半天,仍是渾若無事,沒絲毫疲累。
耳聽得暮鼓響起,寺中晚課之時已屆,虛竹低聲唸經懺悔過失。那中年僧人走將過來,說道:“虛竹,這幾天寺中正有大事,長老們沒空來處理你的事。我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