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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基一拍大腿,道:“胡鬧,胡鬧!我封這孩子,是為了蕭峰兄弟,一個平南大元帥,一個平南公主,好讓他們風風光光的成婚。哪知蕭峰不肯做平南大元帥,這姑娘也不肯做平南公主。是了,你是南蠻子,不願意我們去平南,是不是?”語氣中已隱含威脅之意。
阿紫道:“我才不理你們平不平南呢!你平東也好,平西也好,我全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姊夫……姊夫卻要我嫁給一個瞎了雙眼的醜八怪。”洪基和穆貴妃聽了大奇,齊問:“為什麼?”阿紫不願詳說其中根由,只道:“我姊夫不喜歡我,逼我去嫁給旁人。”
便在這時,帳外有人輕叫:“皇上!”耶律洪基走到帳外,見是派給蕭峰去當衛士的親信。那人低聲道:“啟稟皇上:蕭大王在庫門口貼了封條,把金印用黃布包了,掛在樑上,瞧這模樣,他……他……他是要不別而行。”
耶律洪基一聽,不由得勃然大怒,叫道:“反了,反了!他還當我是皇帝麼?”略一思索,道:“喚御營指揮來!”片刻間御營都指揮來到身前。耶律洪基道:“你率領兵馬,將南院大王府四下圍住了。”又下旨:“傳令緊閉城門,任誰也不許出入。”他生恐蕭峰要率部反叛,不住口的頒發號令,將南院大王部下的大將一個個傳來。
穆貴妃在御帳中聽得外面號角之聲不絕,馬蹄雜沓,顯是起了變故。契丹人於男女之事的界限看得甚輕,她便走到帳外,輕聲問耶律洪基道:“陛下,出了什麼事?幹麼這等怒氣沖天的?”耶律洪基怒道:“蕭峰這廝不識好歹,居然想叛我而去。這廝心向南朝,定是要向南蠻報訊。他多知我大遼的軍國秘密,到了南朝,便成我的心腹大患。”穆貴妃沉吟道:“常聽陛下說道,這廝武功好生了得,倘若拿他不住,給他衝出重圍,倒是一個禍胎。”耶律洪基道:“是啊!”吩咐衛士:“傳令飛龍營、飛虎營、飛豹營,火速往南院大王府外增援。”御營衛士應命,傳令下去。
穆貴妃道:“陛下,我有個計較。”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陣。耶律洪基點頭道:“卻也使得。此事基成,朕重重有賞。”穆貴妃微笑道:“但教討得陛下歡心,便是重賞了。陛下這般待我,我還貪圖什麼?”
御營外調動兵馬,阿紫坐在帳中,卻毫不理會。契丹人大呼小叫的賓士來去,她昔日見得多了,往往出去打一場獵,也是這麼亂上一陣,渾沒想到耶律洪基調動兵馬,竟然是要去捉拿蕭峰。她坐在一隻駱駝鞍子上,心亂如麻:“我對姊夫的心事,他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他竟間點也沒將我放在心上,要我去陪伴那個醜八怪。我……我寧死也不去,不去,不去,偏偏不去!”心中這般想著,右足尖不住踢著地氈上織的老虎頭。
忽然間一隻手輕輕按上了她肩頭,阿紫微微一驚,抬起頭來,遇到的是穆貴妃溫柔和藹的眼光,只聽她笑問:“小妹妹,你在出什麼神?在想你姊夫,是不是?”阿紫聽她說到自己心底的私情,不禁暈紅了雙頰,低頭不語。穆貴妃和她並排而坐,拉過她一隻手,輕輕撫摸,柔聲道:“小妹妹,男人家都是粗魯暴躁的脾氣,尤其像咱們皇上哪,南院大王哪,那是當世的英雄好漢,要想收服他們的心,可著實不容易。”阿紫點了點頭,覺得她這幾句話甚是有理。穆貴妃又道:“我們宮裡女人成百成千,比我長得美麗的,比我更會討皇上歡心的,可也不知有多少。皇上卻最寵愛我,一半雖是緣份,一半也是上京聖德寺那位老和尚的眷顧。小妹子,你姊夫現下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也不用發愁。待我跟皇上回上京去時,你同我們一起去,到聖德氏去求求那位高僧,他會有法子的。”
阿紫奇道:“那老和尚有什麼法子?”穆貴妃道:“此事我便跟你說了,你可千萬不能跟第二個人說。你得發個誓,決不能洩漏秘密。”阿紫便道:“我若將穆貴妃跟我說的秘密洩漏出去,亂刀分屍,不得好死。”穆貴妃沉吟道:“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這件事牽涉太也重大,你再發一個重些的誓。”阿紫好!”我要是洩漏了你告知我的秘密,叫我……叫我給我姊夫親手一掌打死。”說到這裡,心中有些悽苦,也有些甜蜜。
穆貴妃點頭道:“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一掌打死,那確是比人亂刀分屍還慘上百倍。這我就信你了。好妹子,那位高僧佛法無邊,神通廣大,我向他跪求之後,他便給我兩小瓶聖水,叫我通誠暗祝,悄悄給我心愛的男人喝下一瓶。那男人便永遠只愛我一人,到死也不變心。我已給皇上喝了一瓶,這還剩下一瓶。”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醉紅色的小瓷瓶來,緊緊握在手中,唯恐跌落。其實地下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