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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清楚這一掌如何劈出。

但黑衣少年閃避的身法更快,只見他雙肩一搖,陡然向左移開,幾乎同時隨著高文超收回的掌勢,人又迴歸了原位。

兩人攻守一招間,已使廳中群豪大為震動,杯筷俱停,鴉雀無屍。

突然間,又響起了那尖聲尖氣的聲音,道:“血手掌,金蟬步,兩人武林奇技,相遇一處,這場開鑼戲,倒也有熱鬧好瞧。”

高文超一看黑衣少年讓避自己掌勢,心如遇上絕頂高手,心頭微微一凜,不再急於出招。

正好這當兒,那瘦的皮包骨頭任書生,又開口賣弄,自言自語,但卻是若有所指。

高文超和那黑衣少年似乎是被那瘦書生言語點醒,四道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那怪書生。目光一觸那怪書生,又不約而同的轉向藍家鳳,但也是一掠而過,迅快的四道目光又接觸在一起。

藍天義輕咳了一聲,大步行向高文超和那黑衣少年身前,笑道:“兩位素無怨仇,何苦為一兩句意氣之言,就動手相搏呢?”

高文超略一沉吟,道:“老前輩說的是。”

突然轉身行回原位。_那黑衣少年目光一掠藍天義,也緩緩在原位上坐了下去。

藍天義一抱拳,道:“多謝兩位賞臉。”

舉步直向那又矮又瘦的怪書生行了過去。

那瘦子突然提起酒壺,自言自語的叫道:“好酒一壺。”

仰起臉來,咕咕嘟嘟,片刻之間,竟把滿滿一壺酒喝個點滴不剩。

藍天義行到那瘦子身側,但那瘦子卻似渾如不覺,放下酒壺,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竟伏在桌上睡去。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抱拳說道:“藍某眼拙,不識俠駕,兄臺可否見告姓名?”

以那藍天義在江東道上的威望,這般的降尊纖貴,客氣招呼,實叫人有著受寵若驚之感,但那矮瘦的怪書生,卻是一味的裝瘋賣傻,竟然伏在桌上打起呼來。

全場人中,都知曉那瘦矮於是裝作睡熟,心中暗道:“這小子如此裝作,要那藍大俠如何下臺。”

但聞藍天義哈哈一笑,道:“朋友既然露了像,不知為何不肯說個明白,難道是別有苦衷麼?”

那矮瘦書生,渾如未曾聽到藍天義的話聲,仍然鼾聲不停。

藍天義輕咳了一聲,道:“兄臺如此不肯賞臉,藍某就深感為難了。”

這兩句話,說的雖然婉轉,但卻是軟中帶硬,育下之意,克疑是警告那矮瘦的怪書生,再要裝聾作啞,那是逼他出手了。

那矮瘦書生,心中大約已明白再也無法裝作,只好抬起頭來望了望藍天義,笑道:“不敢當,區區向兄臺請教。”矮瘦書生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藍天義道:“不錯,兄弟還有事情向兄臺請教。”

那矮瘦書生晃晃腦袋,道:“乖乖,兄弟這副尊容,和令媛同席,那可是愈顯其醜了。

藍天義雖然見聞廣博,但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如何回答矮瘦書生這句話,不禁一呆。

但那矮瘦書生哈哈一笑,道:“兄弟作事,向有自知之明,玉燕子豔光照人,兄弟如若坐過去,那是自暴其醜,你如想和我談談?坐這裡談話也是一樣。”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女多承誇獎,我這作父親的也與有榮焉,見臺玩世不恭,語中隱含禪機,藍某確有很多討教之處。

一面說話,一面真的在那矮瘦書生身側坐了下去,一拱手,道:“兄臺姓名,可否先行見告?”

矮瘦書生道:“人說藍大俠為人謙和,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語聲一頓,接道:“至於兄弟的姓名麼!藍大使如能不問,那是最好別問了。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同舟過渡;也要三百年的修行,咱們同桌飲宴,豈有不知姓名之理?”

那矮瘦書生笑道:“兄弟姓吳,草字半風。

藍天義嘆道:“藍某早該想起,大名鼎鼎的奇書生。

吳半風笑道:“奇書生,藍大俠太捧場了,武林同道都叫我吳瘋子…”

哈哈一笑,接道:“其實呢?半瘋,全瘋,都是瘋。”

提起了奇書生,廳中人倒有大半知道,立時一個個肅然起敬,不敢再存輕藐之心。藍天義起身說道:“吳兄之名,兄弟傾慕已久,今日有幸一晤,足慰生平慕唸了。”

吳半風突然收斂了嘻笑之態,四顧了一眼,冷冷說道:“看來,藍大俠是早已有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