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針立即憤聲道:
“這是陰謀!這是陰謀!”
柳效悔再度驚異地問:
“爹,您是說,他們都是宮師叔的仇人?”
柳一針略微沉吟,才搖頭道:
“現在還很難說,不過,那個女子看來到有些面熟……”話未說完,柳效悔包吃驚的說:“還有個女子?”
柳一針斜了女兒一眼,同時哼聲道:
“一天到晚吵著要去闖江湖,你看你這麼嫩,成嗎?”
柳效梅小嘴一嘟道:
“所以女兒才要跟著您老人家一塊幾跑,學一學嘛!”
柳一針立即頷首一笑道:
“好,現在就有機會了!”
柳效梅聽得目光一亮,興奮的問:
“真的?爹!咱們可是要去華山找宮師叔?”
柳一針卻黯然一嘆道:
“那是他出事的地方,他應該仍在華山,但是,十多年來,一直沒再碰面,恐怕早已離開了那兒!”
柳效梅為了如願闖一闖江湖,立即慫恿道:“這麼大的事故,咱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宮師叔,告訴他……”他字方自出口,驀見老爹柳一針的目光一亮,脫口低聲道:“那老小子已經在咱們藥鋪門口等著了!”
說話之間,立即加快了步子。
柳效梅舉目一看,只見自家‘回春堂’的門簷下,果然站著那位中年儒士。
威遠鏢局是長安金字招牌中的第一大鏢局。
總鏢頭‘金刀’於化龍,一把金背大砍刀,多年來鮮逢敵手,在北六省的地面上,只要一提是威遠鏢局的鏢車,必能順利透過,即使遠鏢江南關東,綠林道上的英雄好漢們也多能賞幾分面子。
因此,威遠鏢局的名氣愈來愈大,接鏢也愈來愈多,當真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一些武功高強的鏢師,也多以在威遠鏢局任職為榮。
這天,三月十五日,掌燈時分。
位於東關大街上的威遠鏢局大門前,突然來了一位雙頰削瘦,生了一對鼠耳,頰下蓄了一絡山羊小鬍子的老人。
鼠耳削腮老人,穿一件青絨皮袍,戴鐵灰色圓形小氈帽,鼻樑上加著一副紫竹茶色眼鏡,臉色陰沉頗有幾分神秘,直向鏢局的大門內走去。
值班守門的鏢丁和鏢師一見,趕緊起身相迎,由鏢師抱拳含笑問:“老先生,您……?”
話剛開口,鼠耳削腮老人已沉聲道:
“老朽要見你們總鏢頭!”
鏢師一聽老人要找總鏢頭,精神不由一振,知道又有大生意上門了,趕緊哈腰肅手說了聲:“請!”
恰在這時,由對正大門的客廳上,走來一位身穿薄棉袍的中年人。
引導老人前進的鏢師一見,立即含笑招呼道:“江管事,這位老先生要拜會咱們總鏢頭。”
含笑迎來的江管事,急上兩步,抱拳謙聲道:“威遠鏢局管事江濤恭迎老先生,請廳上待茶!”
說罷,側身肅手,哈腰指著已燃起兩盞大紗燈的客廳。
鼠耳削腮老人僅做然“唔”了一聲,頭也懶得點一下,逕向大廳上走去。
這種情形,江管事還是第一次碰上,雖然看了有些不快,但鏢局裡的規矩,嚴禁得罪上門談生意生意的客人,是以,依然含笑跟在身後。
鼠耳削腮老人進入大廳,逕自坐在上首大椅上。
江管事趕緊望著靜立廳角的小童,吩咐道:“奉茶!”
鼠耳削腮老人一聽,急忙揮手道:
“江管事連聲應了兩個是:
“敢問老先生,你要保的是哪一方商的……”的字方自出口,鼠耳削腮老人已沉聲問:“你可是總鏢頭?”
江管事被問得一愣,怒火倏的升起來,不由沉聲道:“在下方才已向老先生報告過了……”鼠耳削腮老人也挺起腰桿,瞪大了一雙小眼,沉聲道:“老朽方才也向你說明了!”
江管事沉聲解釋道:
“在下職責所在,必須先問明瞭根由貨色……”鼠耳削腮老人立即道:“我的貨色鏢銀黃金一萬兩,你做得了主嗎?”
江管事聽得渾身一戰,神情一呆,滿腹的怒火也嚇沒了。
這麼巨大數目的鏢;他當然作不了主,但他也不希望總鏢頭接下來。
因為,一旦途中失了這批鏢局裡就得以鏢銀十倍的數字來賠償鏢主的損失,‘威遠鏢局’雖是京師著名的大鏢名,但也賠不出十萬兩金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