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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我忽然口乾舌燥。是的,林晉修是什麼人,我比他清楚多了。

他微微勾下頭,幾乎擋去了走廊裡的燈光。

“許真,我想當演員,從事表演,僅僅是希望被家人認可。後來認識了你,我想,只要能被你認可也行。可認識你越久,越覺得太難了。你身邊的人,實在太多了,那天你跟林晉修上車離開後,我想了足足一個晚上,我什麼都不是,太年輕,還一無所有……根本就沒辦法擠到被你第一眼看到的地方。”

我覺得難堪,甚至羞愧。

最受不了的是,他心如明鏡,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我……”

什麼是難以啟齒,我總算明白了。就像有石子塞住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欽言低聲問我:“我們還是朋友?”

“一直都是的。”我說。他應該聽得出我話裡的分量。

沈欽言目光落在了遠處,我聽到他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

“嗯……當朋友就可以了。”

我不再做聲,手臂卻不由自主收攏死死抱住了他,覺得眼眶喉嚨都那麼酸澀。

說實話,和顧持鈞發展到今天,當真意料之外,也從來不在我的人生計劃中。

我沒有太長遠的人生計劃,但大學的時候已經合計好以後要走的路子——要麼大學畢業後進企業或者銀行當個高階白領,不然就留在研究所和大學裡,從事研究。

感謝老天給了我一個不錯的腦袋和還算平頭正臉的相貌,我可以像每個人那樣走上平穩的道路,一輩子波瀾不驚,毫不出奇。

也許我會遇到志同道合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的男人,也許遇不到,但都沒什麼要緊的。

我爸這輩子不也過得挺好?

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罷,我都能照顧自己。顧持鈞出現,我的人生道路也隨即出現了岔路,他站在那條不知名的道路上,微笑著引誘我。

不管顧持鈞是因為什麼原因來接近我,但他討好我,擠出時間跟我一起吃飯打球,為我下廚,在他母親生病的時候,還不忘給我寄各種各樣的明信片和畢業禮物……他做那些事情的時候,處心積慮也好,步步為營也罷,付出的統統是真心,那是騙不了人的。

對我細緻到這個份上的男人,這個世界上,找遍了也只有他一個。

平心而論,我不是不想談戀愛,但一個人獨自行走得太久,也忘記依靠人的滋味了。

顧持鈞放開我的時候,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

他心情很好,握住我的手走到了門旁,摁亮了燈,參觀我的房間。我房間東西極多,也不甚整齊,各種紙張盒子堆得到處都是,他饒有興趣地到處打量,我覺得他很想發表意見但按捺住了。

“東西真多。”他最後站在書桌前,合上那攤開的書頁,來了這麼一句。

“是啊,住了幾十年,什麼都捨不得丟。”

顧持鈞笑了笑,盯著我的書架看了會,又側頭看我,“晚上我在你家住,行不行?我不敢再開車回家了。”

我嘆氣:“恐怕有問題。”

“為什麼?”

“跟我來。”

我帶他去參觀各個房間。

其實不是不答應他住下,我們都已經是這種關係了……但一切都那麼不方便。

這幾天,我把爸爸這麼多年收集整理的化石再次整理了一遍,從樓上到樓下,臥室的床上到客廳的沙發茶几……統統堆滿了沉睡幾千萬上億年的寶貝化石。每一個我都裝在了木盒子裡,貼了標記,寫上了年份和地點。沙發雖然能整理出來,但窄小,顧持鈞身形高大,肯定睡不下。

為了儲存化石,一到夏天我長期開著冷氣,屋子裡很是涼快,只是費用也不菲。我們穿過儲物室和臥室間的走廊,顧持鈞一路低著頭看箱子盒子外的標籤,飛快理出了思路。

“你在整理化石?”

“是的,我足足想了一年,還是打算都送掉……”我輕聲嘆氣,“一部分贈送給博物館,一部分贈送給其他的古生物學家。”

從去年爸爸剛去世開始,就有一些人旁敲側擊地問我這些研究價值極高的化石和他平生的學術研究資料作何處理,我當時心情太糟,一概不回應,譏諷地想,每塊化石都爸爸的心血結晶,看到這些化石就覺得爸爸音容宛在,怎麼可能送給你們?但現在也慢慢地想通了。我沒繼承我爸爸的衣缽,這些化石放在家裡毫無用處。

顧持鈞沒有多發表意見,只說:“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