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嘆道:“雉縣一戰,本可一舉擒殺賊酋馬躍,將軍坐失良機矣。”
袁術眸子裡掠過一絲不豫,旋即呵呵笑道:“雉縣一戰,本將思慮不周以致坐失良機,實在慚愧,然不知元休有何良策挽救之?”
金尚道:“唯今之計,當以袁胤將軍之騎軍尾隨追擊,不與八百流寇以喘息之機,待賊寇人疲馬乏,將軍再率精兵擊之,則一舉可破。”
金尚此言一出,蒯良就皺緊了眉頭,年輕氣盛的李嚴更是忍不住反駁道:“金大人此言差矣,宛城之南多河川山地,不利戰馬疾行,以騎軍逐之反恐不利,不如效仿流寇,以千餘精銳官軍輕裝疾進、尾隨追擊。”
第五十五章 小女子貂蟬
袁術把目光投向蒯良,問道:“子柔以為如何?”
蒯良善政略而不善謀略,凝眉苦思良久,始嘆道:“將軍,馬躍其人頗有謀略,用兵詭詐、虛實難料,以區區八百流寇即可攻陷宛城,由此可見一斑。今雉縣雖敗,即棄宛城而去,行事絕不拖泥帶水,可見此人膽魄。以區區200餘騎流寇硬撼1000漢軍精騎,雖明知不敵亦死戰不退,直至全軍覆滅,可見馬躍此人手腕,頗知籠絡人心,麾下軍卒皆甘效死命。似這等膽魄、手腕、謀略兼備之輩,世之梟雄也,良實不堪妄加猜測其人用兵之道。”
金尚皺眉反駁道:“馬躍再能,其麾下流寇亦不過千餘眾,又何懼之有?”
李嚴道:“前太守秦頡秦大人,統南陽5000眾與之戰,亦如金大人今日所想,以為八百流寇不堪一擊,然則五戰五敗、損兵折將,連失復陽、隨縣、宛城三座城池,損失財物、死傷百姓無算。”
金尚反唇相譏道:“最後連足下偕子柔兄亦陷賊手矣。”
李嚴為之語塞,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金尚又向蒯良道:“若馬躍果如子柔兄所言,乃當世之梟雄,謀略、膽魄、手腕兼備,然則何來雉縣之敗?”
蒯良淡然道:“雉縣之敗,非戰之罪,實乃情報匱乏所致爾。”
袁術神色陰沉,到目前為止,馬躍不但沒有令他感到“失望”,帶給他的“驚喜”甚至遠遠超出他的預期,讓他覺得局面已經有些失控!屠戰馬、棄宛城,馬躍行事之狠辣就出乎袁術的預料,區區200騎流寇就能纏住1000漢軍精騎數個時辰,以致宛城流寇從容遁走,這也出乎他的預料,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出乎他的預料?
眼見袁術神色陰沉,蒯良眉宇一動,說道:“將軍,良才智魯鈍,難以妄言馬躍用兵之道,然有一人,頗具才智,可為將軍謀。”
袁術急切道:“何人?”
蒯良道:“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良有一弟,名越,幼讀兵書、頗有韜略,才智勝良十倍,若將軍不見棄,可書信一封,替將軍招之軍中。”
袁術喜道:“術在洛陽嘗聞荊襄蒯氏有雙傑,子柔善政、異度善謀。術久有此意,只是未敢造次,今子柔所言甚合吾意,可速書信招之。”
蒯良從容道:“遵命。”
金尚眉頭一跳,急忙說道:“將軍,下官亦識得一人,姓紀名靈,表字伏義,山東人,因生計流落魯陽,其人頗有項、攀之勇,善使一柄三尖兩刃刀,重可六十五斤,或可為將軍衝鋒陷陣。”
袁術喜道:“亦招之,速招之!”
金尚應道:“遵命。”
袁術又道:“李嚴,速傳令袁胤、張勳,且屯兵宛城,不可輕舉妄動,速召育陽魏和、棘陽黃忠二將前來西鄂議事,並多派探馬細作,嚴加監視八百流寇之動向,但有風吹草動即刻回報。”
李嚴朗聲道:“遵命。”
……
夜色如墨,50餘艘木筏正溯白水逶迤北上。
最後一艘木筏上,管亥表情猙獰,厲聲道:“若按我意,就死守宛城,與漢軍拼個你死我活,替死去的200多號弟兄報仇。”
馬躍瞪了管亥一眼,斥道:“報仇!你報的了麼?死守宛城不過是白白送死!”
周倉亦沉聲道:“大頭領說的對,這夥漢軍人多勢眾又驍勇異常,我軍兵力過於薄弱,宛城肯定守不住。”
管亥嗡聲嗡氣道:“可這麼一仗未打就丟了宛城,我這心裡憋屈。”
馬躍沉聲道:“沒什麼好憋屈的,今天丟了宛城,明天還可以奪回來,只要弟兄們都還活著,一切就有希望!這次雉縣之敗,雖然損失了200多號弟兄,卻也讓我發現了八百流寇的一個致命弱點,未必就不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