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由分而合,再一合即分,各自躍退五步。
場內外除了潮聲,真正是萬筋無聲,落針可聞。端息聲顯示他們的喉管不夠寬敞,汗水流濺滿面,於是場外傳來了驚呼。
宮不屈的左頰上有一道血痕,前胸上被挑破兩處,已見血漬。但高凌宇的頸部接近咽喉處有一道血痕,前胸重要部位被挑破了七個洞,長衫上碎片在夜風中“噗噗”飄展。
悽然地一笑,高凌宇向宮不屈及四大掌門人抱拳道:
“在下鄭重宣告,技遜一籌,敗得心服……”這幾句話無異宣佈了四大掌門人的死刑,老實說,不論英雄豪傑,能勘破生死者能有幾人?在這剎那,死亡的陰影閃過四位掌門人的臉上,劉岐已領先站了起來,肅然道:“高少俠今日一戰,雖略遜半籌,可謂雖敗猶榮,老朽等萬分折服,昔年的事,曲直是非,也不必再作解釋,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生死不足畏,只想在臨去時說幾句話:處世讓一步為高,退一步海闊天空;待人寬一分是福,利人實利己之根。尖酸苛薄,得理不讓,必為後世留下惡果。我四人與‘漁幫’幫主約定如此,生其何歡,死其何懼,劉某這就先走一步,以了結這段怨嫌……”說畢揮筆向天靈上猛砸,在這四人中,因而可見此人言行如一,說了就作,絕不拖泥帶水。
此時此刻乃是無可奈何之際,眼睜睜地要看著四位掌門人自絕於當場,而最最難過的,應屬高凌宇了。但是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且慢!”聲音來得陡然,而劉岐死意已堅,這一砸自然不會事先留有餘力,聞言急忙全力撤勁收筆,卻仍然不能全部收回,“叭”地一聲,皮破血出,流濺滿面,門下中人急忙上前扶持。
有此意外變化,所有的人都目注大喝的人,原來“漁鷹”江振祿站起抱拳作了個羅圈揖,道:“宮幫主,有件事江某心有不平,必須弄清,試問幫主轎後那乘小轎之中是什麼人?可以當眾見告嗎?”宮不屈回頭望去,冷冷一笑,道:“那是本幫中的一位女眷,你是何人敢在緊要關頭攪局?”夷然不懼,江振祿道:“今日之局面,誰也不敢攪局,如果沒有什麼不方便,區區‘漁鷹’江振祿敢請這位女眷出轎一見?”這一手震住了所有的人,連高凌字也莫名其妙,以為他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十分不悅而冷漠地一笑,宮不屈道:“有什麼特殊理由嗎?”哪知“飛魚”李乾扯著嗓門道:“理由當然有。如果俺沒有看走眼,不久前見過這位娘們,她還作過有損‘漁幫’幫譽之事,只不過貴幫現在已經勝了,說起話來嗓大氣粗,他奶奶個熊!幫主是否肯把她出來亮亮相,可就拿不準哩!”宮不屈當然瞧不起這師兄弟二人,加之李乾口出不遜,滿口髒字兒,但要不叫轎中人亮亮相,還真不能使在場中人釋疑,大昭於天下,立即向那小轎道:“蓮花,出來!”哪知轎中有女聲道:“大哥,你是一幫幫主,何必受人威脅,而且這和他們自絕根本無關,為了不至弱了大哥的名頭,小妹絕不出轎。”宮不屈大喝一聲道:“給我出來!”少停,轎簾輕撩,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走了出來,高凌宇臉色驟變,江振祿師兄弟立刻得理不讓人吼了起來。
鷹揚天下……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漁幫”幫主轎後的便轎轎簾一撩,走出一位勁裝美豔少女,高凌宇臉色陡變,江振祿師兄弟得理不讓人,大聲譁叫嚷嚷,李乾扯著破鑼嗓子道:“我說大幫主,這位姑娘是你的什麼人哪?”冷厲地環視一匝,目光落在江振祿師兄弟身上,道:
“她是舍妹,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李乾大聲道:“這可熱鬧哩:他奶奶個熊!幫主大方地要人來此較技對決,表現了快快大度,以便沽名……沽名忘了詞,搔著頭皮望著師兄江振祿,江振祿道:“是‘沽名釣譽’吧?”李乾道:“對對!是沽名釣譽,背後卻來這一套二五眼,派他的妹子去勾引高大哥,使他在研究武功時不得安寧,無法定下心來。三個月的時間有一半是白費了力氣,這他奶奶的算什麼玩藝兒?充殼子,擺噱頭也不是這樣整法呀!”冷漠地一曬,宮不屈道:“姓李的,你們今日在本幫大會上咆哮搗亂,本座一再忍讓只是看在你們無知,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你不把話交待清楚,要想活著離開紫竹坪,嘿嘿……”拍拍胸膛,李乾大聲道:“就是不說清楚了,你姓宮的能踩著俺的肚子,把俺的老二拔下來當橫笛吹嗎?”此言一出有人大笑,也有人譁然議論,李乾在這場合上說這種話是太粗直了些。宮不屈目光如刃,他身後的部下忍無可忍,正要出手教訓李乾,宮不屈張臂一攔,道:
“姓李的,你今天口出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