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能說什麼,這禮百針是壓根就沒一點懷疑過那施成心啊。 方羽也不知道,妖魔是臨時把人吃了披上人皮,過來探訊息的。 還是很早前就已經是施成心的模樣了。 而且看禮百針用心查內鬼的模樣,方羽心頭還有一個疑問。 想了想,他還是問了出來。 “禮百針大人,為什麼你不用之前的器具,挨個對他們進行盤問呢?” 有那根蠟燭在,妖魔不是無所遁形? 但禮百針只是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方羽。 “你不懂,器具,有時候比妖魔更可怕。” “使用器具,是需要付出代價。” “不同的器具,付出的代價不同。” “以那根[問心燭]為例,我不能細說代價是什麼,只能告訴你,我若多用幾次,便會斷絕武道之路,甚至早衰早亡。” “而且[問心燭],並非是絕對準確,它是存在漏洞的,甚至能出現錯誤的。” “一個存在漏洞的器具,是無法作為絕對準確之物的,不過你也知道,當時旁邊還有丁惠。” “配合她的手段,才能讓[問心燭]發揮最大的作用。” “不過丁惠現在的能力,來源於霜序妖。霜序妖的血脈駁雜,妖魔能力就算有些特殊,也因為血脈純度問題,上不得檯面。” “這意味著,哪怕我抓到條大魚,坐在[問心燭]前,反而可能出現被大魚耍的團團轉,被其藉機洗白身份,打入內部。” 方羽驚了。 原來那玩意是大殺器啊! 但隨即,他想不明白了。 不由指了指自己。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對我使用啊?” “很簡單,新送來的器具,總需要有人來試試品質,驗驗貨。你這不是趕上了嗎。” 禮百針笑道。 “而且,你受到的‘妖魔詛咒’,很有趣。上面知曉訊息後,當時就有了想法。” 斷頭不死是吧! 可惡啊!感情一開始就想到讓我去妖魔臥底了! “你不用氣憤,上面不會虧待你的。” “而且,刁德一,你要清楚,這世間,從來沒有什麼絕對手段,能測出妖魔隱匿之身的。” “一切器物,都只是輔助,” “審問的結果如何,大部分時候,其實是靠審問官的能力而定。” “如果說真要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妖魔。” “記憶,習慣,行為等等這些日月積累的細節,反而是判斷妖魔附身的最好證據。” “但妖魔可怕就可怕在……他們活的很久。” 方羽奇怪。 “活的久有什麼可怕的?” 禮百針神色複雜:“是啊,活得久有什麼可怕的。但當一頭妖魔,活的比你的一生還要長久的時候,你還覺得,活得久,不可怕嗎?” 活得比我一生時間還要長久? 方羽一下子沒能理解過來。 琢磨了也會,才頓時恍然大悟,瞪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是……” 禮百針點頭道。 “沒錯,有些妖魔……會吃小孩。然後以那副軀體,一直成長,活到軀殼老死,再換下一層皮!” “他的記憶全都是真實。他的行為,全都是他自己的。” “他的一切,全都有跡可循。他的人生軌跡,毫無破綻!” “唯一的破綻,就是他們會吃人,被人撞見,或者犯事時被人抓住現行。” “否則你怎麼敢想象,一個從小和你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人,居然是一頭隱藏極深的妖魔。” “除了人頭落地的那一刻,除了妖魔真身現形的那一刻,你能接受有人把你的親人,朋友,斬首殺死嗎?” “你不能!所以你會反抗,會救人,會阻攔,會鬧事,會想盡辦法阻止這一切,結果卻反而是在拯救妖魔!” 方羽設身處地的去想。 如果突然有人說,二姐是妖魔,要把她殺了。 方羽能接受嗎?肯定不能啊! 但站在別人的角度,沒有這雙能看見生命值的眼睛,誰又能真的辨別的出真真假假呢。 禮百針這時拍拍方羽的肩膀。 “這還只是一個例子,甚至有些妖魔不需要潛伏如此之久,隨便吃個人,安穩三五年,身邊人早就已經習慣他的一切行動,變得沒有破綻了。” “哪怕愚地府過來抓人,那些人也只會為那妖魔擔保作證,無形中成為幫兇之一。” “這個時候,就需要你,作為愚地府的一員,堵上你的功績,前程,乃至個人命運!砍出那一刀!” “人頭落地,妖魔顯形!” “你安心了,放鬆了。” “人頭落地,卻無聲息。” “那就永遠的揹負上了一條人命,那些親朋好友會視你為仇敵,無時無刻不想著找機會殺掉你,血債血償。” “這就是愚地府的真正工作。” “歡迎來到……劊子手的世界。” 方羽:…… 禮百針雖是用調侃的語氣,但方羽聽出了言語背後的沉重。 這還真是……有夠扭曲瘋狂的。 幸好,我有一雙火眼金睛。 “第一!絕不意氣用事!” “第二!絕對不漏判任何一隻妖魔!” “第三!絕對裁判的公正漂亮!” “正義隊長刁德一,申請帶隊!” 方羽立直身板,背後彷彿照耀著正道的光! “禮百針大人,你放心,我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