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夜朝夕什麼時候回的房間,我獨自飲著桌子上的苦茶,滿腹的酸澀。世界上最苦痛的疾病就是相思,相見不得,回憶就變成了又甜又苦的藥,他竟似融入了骨血,鑽進了心尖,想忘而終不能忘。
“求求你,求求你們!”客棧外忽然傳來了幾下女子的哀求聲,我起身向外面走去。
本是車水馬龍的大街此刻被一眾人堵塞得水洩不通,幾個妙齡少女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著,一隊士兵正蹲在她們的面前查閱著什麼。我仔細地一看,發現那是幾本書籍,還有一個老者跪在另一旁,眼神不屈,脊背筆直。
“昊天律明令禁止女子讀書,你們私藏書籍不說,還敢私下授受!來人啊!把他們全部都關押起來!”帶頭的一個胖兵官一揮手,蹲在地上計程車兵立刻起身,押住了老者和那幾個少女。
“慢著!”一聲清脆的喊聲響了起來。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不禁嚇了一跳。那個失蹤了好幾天的叫童夢的少年,正從人群之中緩緩走出,他的目光堅定無畏,“她們不過是翻閱書籍罷了,這樣也有錯嗎!”
這一聲質問引得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有膽大的支援他的,也有眾口一致發對他的。
“昊,昊天律是這樣規定的,王也是這樣下的命令,我們只需遵守!”被他的氣勢嚇到的胖兵官回過神來,狠狠地吼了回去,然後再不理會他,側頭命人把幾個女子和老者統統押走。
“不許你們把人押走,我命令你們!”童夢急了,一下子攔在了士兵面前,死活不讓他們把人帶走,那個胖兵官氣急,伸手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地,一邊還不耐地吼道,“你這個刁民!妨礙公事,想要造反不成!你命令我們,你憑什麼命令我們?!這可是在永昌城,在天子腳下!”
“休得無禮!”
此時,一匹馬自遠處迅速地馳到官兵的面前,馬上的人穿著金色的盔甲,官階顯然比馬下所有計程車兵和那個胖兵官都高,那些士兵聽到他的呵斥,全都恭敬地行禮。
“發生了什麼事?”
“這刁民妨礙公務!”胖兵官指著倒在地上的童夢,大聲地回報道。
馬上的官兵皺起了眉頭,看著他,“你可知道這是誰?”
胖兵官一愣。
“得得得得”又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騎馬的官兵忙掉轉馬頭行禮。我仔細地看了看,帶頭的那個人,居然又是他!他還真忙,剛出了文試的考場,街上的閒事又被他撞上。行到近前,他勒住馬韁,整個隊伍便都停了下來。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撲倒在地上的童夢,口氣中有一些慍怒,“胡鬧。”
聽到他的聲音,原本倒在地上的童夢忽然坐了起來,瞪大眼睛望著他,似乎極力剋制著欣喜又掩飾不住對他的敬畏,連忙正襟跪好,居然一下子又細細地哭了出來,“我……我輸了,第一場就被淘汰了……”
“童夢蝶,冒充男子進入考場是欺君大罪!看在童太師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的口氣很威嚴,不容人置喙。所有人都謙卑地低著頭聽他說話,沒有人敢仰視他,沒有人敢出言反駁,就連不明白他身份的普通百姓都畏懼地看著他。因為那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已經彰顯了他的身份,他不是什麼平頭百姓,也不是布街裡一般得勢的小民,他有可能住在錦園,也有可能是追雲王宮裡眾多高不可攀的大官之一。
他側頭向身旁的官兵使了個眼色,那個人馬上翻身下馬,把正在地上哭泣的童夢拉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聽錯,他剛剛說的是童夢……夢蝶?!莫非這個童夢是女子?驚訝未完,童夢蝶已經一把扯下了頭上的書生帽,一頭長髮流瀉了下來,引得四周一片驚歎。是了,那樣一張臉本就應該屬於女子,那樣的嬌弱的身形也只女子才有。
他輕掃了一眼馬下的幾個少女和老者,“把這幾個犯了律法的人都關起來。”
“是!”一直低著頭計程車兵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重新把人押好,準備帶走。
“等一下!”不能再袖手旁觀,我大踏步地走入人群之中,一下子站到了他的馬前。馬兒受了驚嚇抬高馬蹄向後仰起,幾乎要把他甩出去,他迅速地穩住,勒著馬後退了一步,皺起眉頭看向我。
那目光讓我的腳突然有些發軟,那種威嚴和霸氣為我生平所僅見。而他身後那些騎在馬上的官兵全都用吞下一個雞蛋的目光看我,面面相覷。
沒有理會他們驚詫的表情,我扭頭看向身旁的那個胖兵官,“請問,昊天律是怎麼規定的?”
胖兵官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