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矇矇亮,林山腳下的兩扇窯洞中相繼亮起了油燈。
劉槿也不再生火做飯,既然三人今日都要一起去鎮上,那就直接到了再在小吃車上煮早飯。
在槐樹下接到了月娘月軒姐弟倆,平時挺寬敞的牛車也因人多變得擁擠起來。
只見緊挨著月娘的劉梓一張娃娃臉又不動聲色的紅了起來,旁邊的慕容清明瞭然一笑,也有模有樣的假裝被擠到緊貼著劉槿,一陣淡淡的女子體香竄進鼻來,讓人忍不住心神一漾。
“阿槿,我來。”慕容清明從劉槿手中接過韁繩,示意她坐到一邊。
月娘月軒驚訝的望向駕車的男子,只見他一身麻衣,樣貌隱在帷帽裡,但周身氣質難掩,明顯不是宜安村能出來的人物。
槿兒不是說家人亡故,這才來此投奔的劉獵戶嗎?這個陌生男人又是誰?
雖然心底疑問,但是月娘也未問出口。她覺得自己只需要知道槿兒是她的好姐妹這就夠了,至於其他私事,如果槿兒願意講也就自然會跟她說。
但是一旁的月軒就沒這麼淡定了,扯了扯還在羞澀的劉梓,“狗蛋,這人是誰啊?”
“啊…我姐夫呀。”回過神來的劉梓脫口而出道,隨後又為狗蛋的稱呼跟月軒爭鬧起來。
誰也不曾注意趕車的某人嘴角微微上揚,顯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慕容清明暗道劉梓這小子很上道,日後要少甩鍋給他。
老牛在某人一路亢奮的抽抽下,不得不賣力的狂奔,劉槿他們倒是比平常早了一刻鐘到了興安街。
因為月娘月軒在家吃過早飯,劉槿只煮了三碗麵,但又做了五個餅夾菜每人一個,月軒吃過直呼好吃,表示以後天天早晨都想在這兒吃早飯。
“你這臭小子,皮又癢了是不?夜晚回家跟娘說以後不做你的飯了,餓著肚子上學吧你!”月娘知道劉槿肯定不會收月軒的早飯錢,所以不願月軒再來蹭吃蹭喝,麻煩劉槿。
劉槿攔下快要拍到月軒背上的手掌,笑著說道“一頓飯而已,我也覺得總是讓王嬸一大早就起來做飯太累了點,不如以後你們都跟我們一起,到了鎮上再吃?”
月娘在劉槿的勸說下,終歸是同意了下來,只是堅稱兩人的飯錢要從她工資里扣下去。
劉槿笑著應下,但也不會真去扣這十幾文錢。
吃罷早飯,劉梓月軒結伴去了私塾。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劉槿月娘開始圍著小吃攤忙忙碌碌。
被安置在輪椅上的慕容清明,划著輪子退到一旁,目不轉睛的望著煮麵煎餅的小媳婦兒很是滿足。
但偏偏就是有人不長眼,跑來掃興,慕容清明盯著小吃攤前那一夥地痞流氓,面色逐漸冰冷。
“小娘子,我們這兒的規矩想必你還不知道吧?”王大望向小吃攤前的價格表,雖然他大字不識幾個,但常檢視小弟收來的保護費的賬本,倒也知道這家攤鋪的價格不低。
看來那葉老頭沒有欺騙自己,這家店還真是一頭肥牛,王大心底更加歡喜。
“哦?”劉槿將做好的熱乾麵遞給月娘,示意她端去給客人,不用擔心。
王大見這女人並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不由得也有些怒了,“念你初來乍到,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就拿十兩銀子,這個月就保你平安”
劉槿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我要是不給呢?”
“老大,還跟她廢什麼話,咱們直接砸了鋪子,把錢拿走就得了”張二狗見劉槿這般不識抬舉,暴躁脾氣怎麼也是壓抑不住了,直嚷嚷著要搞事。
周圍的顧客雖然不岔王大他們這樣欺負劉槿月娘這兩個弱女子,卻也沒人敢出聲。
興安街人人都知道這些地頭蛇每月月底都來收次保護費,雖然要的不少,但倒也沒像今天這樣獅子大開口,不知道王大他們是抽什麼風,這般欺人。
人群裡混著的一個賊眉鼠眼的小老頭,得意一笑,繼續看熱鬧。
“小娘子,我王大倒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如果你要是沒這麼多銀子,陪上爺我幾晚我也就罩著你了,你看怎麼樣?”王大並不想在街市上鬧的太難看,聽說新來的里正老爺不是那麼好惹,便求財不成轉而求色。
瞧著劉槿白白淨淨,稚氣未脫的清秀面龐,經驗老道的王大知道這是個雛兒,便越想越覺得不吃虧,伸手就要像劉槿撫上去。
劉槿暗暗摸起腰間的彈弓和荷包裡的石子,卻不想突然聽見一聲哀嚎,只見一隻筷子生生的刺穿了王大的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