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道人笑了笑，“前世因後世果，我知道你，可我卻不是故人。我今天大限將至，這東西是那些老婆子拿給我，讓我救你的。”白衣道人揚了揚手中的槍，“你說的那個人早就離開了。”

齊月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白衣道人打斷，“她們弄錯了你的事情，所以我來帶你回去。”

回去？齊月看了看逐漸模糊的方如立和吳東，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們弄錯了你的命運，被馮坤告了天狀，你現在可以重新選擇了。”天使大嬸一臉內疚的看著齊月，不敢再有上次那般的慌亂。

“不選了，就讓我回去吧，安卓冰還能活著麼？”齊月有些虛弱，但是所有的這些事情自己都不願意忘記，活了兩次，很累了。

“死者已逝，不可逆轉。”天使大嬸搖著頭，“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我們就這樣去彙報吧……”

……

齊月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方如立一人，憔悴的臉上已經有了青澀的胡茬。

“我……”齊月說著話，卻是虛弱不已。

“別說話了，我知道你心急，我慢慢跟你說，安卓冰已經隨三軍開動，應該快到京城了，少保一家人依舊坐鎮鎮遠鏢局，你師父師孃現在也已經交出了丐幫，不再過問江湖事了，昨天他們都還來看你呢”方如立說著話，趕緊端來了熱粥餵給齊月吃下，“你這一次又是昏了七天。”

上次昏迷的七天，似乎也是方如立照顧自己，齊月忍不住滴落眼淚。

方如立怔住，“別哭了，養好了身子我帶你去看望安卓冰。”

兩年後，初春。

皇家的儀仗隊伍滯塞住了北商盟的大門，沒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都不準跟進去，所有人就這麼等在門口，也不準隨行人員先行去報信。

“夫人，都兩年了，你還不嫁給盟主？都過去這麼久了……”銀硃端著飯遞給齊月。

齊月笑著搖搖頭讓銀硃不要再說下去了，過不了幾天就唸一遍，比齊月自己都還要著急的樣子，“你不明白，有些事情由不得我。”心中有那麼一個人的位置，就再也容不下旁人。

門外，“娘……娘……”鈴兒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夫人，念恩今天終於會說一個字了。”

齊月欣喜的看著粉雕玉琢的小肉團，竟然會喊人了，當初鄭榮的五方散雖然被鄭少保解了，但是這孩子終究還是落下了病根，兩年的時間裡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生病，高燒更是家常便飯，今天終於冒出了第一聲，竟然是喊娘，小手肉嘟嘟的伸向齊月，齊月接過去，不露痕跡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哪怕再難，自己也永遠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銀硃也開心了，“我現在就去告訴盟主，大小姐開口了”

還沒有等銀硃走出門口，一陣熟悉的肉香傳來，方如立在門口笑道：“夫人，這味道你還記得麼？我可是快把船槳給搖斷了才熱著送來的。”

吳東？不，安卓冰

齊月一陣欣喜，抱著孩子就衝到了門口，和方如立站在一起的不就是他麼？

“土耗子和少保太慢了，根本就趕不上老子那兩個老不死天天躲在宮裡面，都胖得跑不動了……”見到齊月，所有的話都停住了，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朕做了石鍋肉，是麂子肉，圍獵的時候打到的，趕緊就送過來了。”

當上皇帝了，還是老子長老子短的，齊月嗔怪著，但是懷中的小人兒卻笑嘻嘻的撲了過去，口中依然依依呀呀的喊著娘。

銀硃則是抿著嘴笑著，扭身拉著鈴兒就跑去請吳花子和吳二孃了，今天的北商盟，還真是喜慶

……

哪怕人生並不盡如人意，只要經歷過那份感動，有那份心，哪怕就是舍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珍惜眼下這個道理，一時半會恐怕齊月還一時領悟不了，倒是方如立的眼中一片堅定不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