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陸拾遺努力適應別苑環境,融會貫通原主記憶的時候,在乾清宮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對剛滿週歲沒多久的太子下手了。
嘉寧帝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說不重視是不可能的。
聽說太子因為高熱而暈迷不醒,還囈語連連的他很快就放下了手中的公務,步履匆匆地趕到了自己的寢宮。
太子因為年歲尚幼又身份貴重的關係,由嘉寧帝親手撫育,不過他貴為萬乘之尊,又自詡勤政,每天忙得就和陀螺轉似的,陪伴太子的時間自然也少得可憐。
如今看到太子小臉紅腫地蜷縮在小搖籃裡哭得渾身痙攣,他的眉頭止不住地就狠狠皺成了一團。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嘉寧帝雖然面相看著溫文爾雅,和煦可親,實際上,只有服侍他的宮人才知道他性烈如火,動輒金剛怒目。
雖然他很少出言把人杖斃,但是惹怒他的人,通常不死也要脫成皮。
因此,一看到他眉心皺起,在場的宮人就如同下了鍋的餃子一樣,撲通撲通地跪了一地。
“你們除了跪在朕的面前求饒,讓朕饒恕你們以外,還有什麼用處?”心憂太子的嘉寧帝無心聽他們饒舌,直接抬了抬下巴,太監總管吳德英就滿臉意會之色的叫人把這些服侍太子的宮人們堵了嘴巴,盡數押了下去。
為了討好嘉寧帝,而儘量擺出一副心疼模樣倉促趕來的後宮嬪妃們還沒到乾清宮門口,就瞧見一串又一串的宮人們被堵著嘴巴,反剪著雙手綁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她們下意識地有些心裡發寒,藏在五彩斑斕宮裙裡的雙足也是條件反射地一頓。
不過到底是權欲動人心,在最初的掙扎以後,她們很快就鎮定下來,跺了跺腳,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她們進去的時候,嘉寧帝正目光凜冽無比地注視著太醫院的院正,向他詢問太子目前的情況。
嘉寧帝積威甚重,太醫院院正自然不敢對他有所隱瞞,自然是嘉寧帝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當太醫用肯定地語氣告訴嘉寧帝太子並沒有什麼事,只是尋常的小兒暑熱之症時,嘉寧帝的眉頭忍不住擰得更深了。
“既然只是尋常的暑熱之症,朕的太子怎麼會哭得如此厲害?”嘉寧帝對太醫院院正的說法半信半疑,“朕的太子雖然年幼,但是卻不是個喜嚎啕的性子,如果不是實在是難受的不行,他不可能哭成這副模樣?”
嘉寧帝一邊說,一邊上前坐到搖籃邊,親自從吳德英的手裡接了絞乾的帕子給太子擦臉上的汗珠和眼淚。
小太子雖然懵懂年幼,但是似乎也能夠感知到嘉寧帝的靠近一般,雖然還在囈語不斷的低低哭叫著母后,但是因為難受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到底放鬆了幾分。
嘉寧帝的這一舉動,看在旁邊那些鶯鶯燕燕的嬪妃們眼裡,真的是滿心的不舒服,但是她們心裡就算再不高興又怎樣?誰讓她們別說是小皇子了,就是一個小公主都生不出來。
嘉寧帝充滿質疑的話終於讓太醫院院正的臉上多出了一抹躊躇和為難之色。
太醫院院正的臉色讓嘉寧帝冷哼一聲,“在朕面前你還有什麼不能說、不敢說的嗎?嗯?”
太醫院院正渾身陡然一震,再不敢有絲毫怠慢地答道:“聖上容稟,太子殿下患上的暑熱之症雖然只是尋常,可……可他到底還是個離不得母親的小兒……如今……如今……”
餘下來的話,太醫院院正已不敢再開口說下去。
畢竟眾所周知,皇后娘娘正是因為觸怒了聖上,才會被暫停中宮箋表,勒令到別苑中反省。
“如今皇后姐姐已去別苑反省多日,想必,太子殿下這是在想念自己的母后了吧?”太醫院院正不開口了,那一群鶯鶯燕燕中,反倒有人說話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后的親侄女芸貴妃。
嘉寧帝倒是沒想到芸貴妃居然會主動提起皇后,眼裡不由得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芸貴妃像是看出了嘉寧帝的心思,笑靨如花地對著嘉寧帝解釋道:“皇后姐姐做得那些事情確實直到現在都讓妾身覺得很不是滋味,可稚子無辜,太子殿下又是聖上您膝下唯一的皇子,關乎著我朝國本,哪怕是看在您的份兒上,妾身們也不可能再不依不饒的揪著過往那些事情不放呀,”
芸貴妃這話一出口,一些唯芸貴妃馬首是瞻的妃嬪們也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附和,儘可能的在嘉寧帝的面前表露出她們的善良和大度。
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