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芩聽在耳中,明白是徐大人讓他不要為難,若是職責之外的可不與理會。他含笑稱是,道:“屬下懂得輕重。”
徐陵自去。
郭仁不急不徐地呷了口香茗,晃了晃腦袋,儼然一副老爺派頭,道:“黃捕頭,對這案子,你有何看法?”不待黃芩應答,他自又道:“以我看來,樊良湖上水賊橫行,他們的可能性最大。”
黃芩暗笑他肆意亂斷,道:“劫船當日的詳情郭先生可瞭解?”
郭仁招了招手,便有一人站出。只見這人身量高大,眉如刷漆,一身橫肉撐得衣袍幾乎爆裂。
這人道:“我叫楊清,負責押送那條船隻,詳情自是知曉,黃捕頭想問什麼,只管開口。”
黃芩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悠悠道:“我倒是聽說江湖上有個名氣頗大的響馬也叫楊清。”
楊清大剌剌道:“能聽過咱家的名號,還算你有點見識。”他自視頗高,哪裡看得上黃芩這樣的州縣捕快。
黃芩也不在意,只淡淡一笑。
郭仁忙道:“我們王爺禮賢下士,專喜招集天下好漢,象楊大俠這樣的英雄好漢早年雖流落江湖,但能決心為朝廷效力,實是我們的福氣。”
黃芩一眼掃過那七、八人,心道:看來這些個都是受了寧王招撫,留居他府中的響馬、劇盜之流。
他對楊清道:“請說說當日船隻被劫的詳情吧。”
楊清道:“那日已是晚間,我們的船就快到達大運河與樊良湖的交匯處了,卻不知從哪裡殺過來一條船。那船應該是改裝過的,看上去象是客船,卻速度極快。攆上我們後,從船上殺上來八個強人,身著油綢水靠,臉蒙黑布,兵刃雪亮。我們幾十個兄弟全力以赴,卻終敵不過他們,死傷慘重。那些人將我們船上的貨物轉移到他們的船上後,又下狠手鑿沉了我們的船,最後,只我一人得以泅水逃出。”
黃芩道:“這麼說,寧王的船還沉在運河下面?”
楊清道:“不錯。”
黃芩思索了一下,不解道:“只不過,他們既然手下極硬,卻沒有將你滅口,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楊清道:“那是因為我修練的內功有一特異之處,就是可以在水中閉氣極久,是以才能僥倖逃出。”
他並沒有說明內功的名稱,想來是不希望別人知曉。
黃芩也不以為意,道:“原來如此。”
郭仁語氣傲慢道:“黃捕頭想知道的我們已盡數說明,現下還有什麼要問的?”
黃芩素曉這類人剛愎自用,只道:“我要問什麼郭先生也未必想聽,倒是先生有什麼打算,我盡力配合便好。”
郭仁微笑點頭。
從頭到尾,黃芩的話就只有這一句令他聽著最滿意、舒服。
郭仁道:“如明日雨停,我打算向你借些捕快,去搜樊良湖。”
“搜湖?就憑這些人?”黃芩啞然失笑道:“談何容易。”
郭仁皺眉道:“怎麼講?”
黃芩道:“湖上水賊狡猾得緊,我怕郭先生及諸位這一去是徒勞無功了。”
郭仁皮笑肉不笑道:“黃捕頭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又一獨眼漢子上前一步,輕蔑笑道:“那些水賊又能有甚真本領,不過平日裡欺服欺服你們這些捕快、民壯而已,若遇上真正的一流好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黃芩“哦”了一聲,道:“這倒是在下沒考慮到的。”
他目光掃過那些個得意洋洋之人,又道:“你們都是王爺府裡的一流好手,自然不會把那些個小毛賊放在眼裡。是我沒見過世面,讓諸位見笑了。”
郭仁打了哈哈道:“硬仗本未指望你們,我們自有高手應付。只是你們人多地頭熟,還望多多幫扶。”
黃芩道:“那是一定。至於捕快人手我會替先生備齊,大家只管前去便是。”
郭仁道了聲“好”。
黃芩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容我下去吩咐準備。”
郭仁揮手示意他離去。
翌日一大早,真如郭仁所願,一輪紅日當空,沒有半點雲彩,熱風撲面而來,是個下湖的好日子。於是,一干人等氣勢洶洶,大有不搜出水賊不罷休的架勢,點了五、六隻快舟,又叫上些捕快急急下了樊良湖。黃芩沒有參加搜湖,而是搶在這些人出發前,趕到了馬棚村等以捕魚為主要營生的村鎮,通告漁民今日官府有湖上行動,規勸他們不要下湖捕魚。
郭仁帶來的那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