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中任職,與在下實算不得師徒。不過,他拳法精湛,並非三流拳師,而在下只是手腳利索了一些,可堪打打爛仗,抓抓蟊賊,算不得什麼一流,只能算是不入流。”
葛衣人“嘿”了一聲,道:“好個不入流!你若是不入流,江湖中多少成名好手這輩子都算是白練了。也罷,在下便以這口不入流的長劍,來領教一下黃捕頭不入流的武功吧。”
他話音剛落,探手已經拔劍在握。
這一拔劍,非同小可。隨著長劍拔出,劍鞘口與之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吟嘯。
待長劍出鞘,那吟嘯之聲竟沒有退去,而是縈繞空中,嗡嗡不絕於耳,彷彿雷聲隱隱。
劍一旦握在手中,這葛衣人便象完全換了個人似的。之前,他看起來只是個土不拉嘰的莊稼漢,而此刻,卻如同一柄精鋼鍛打,剛剛淬火而出的利劍,犀利地令人難以直視,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勢逼人而來。
黃芩臉上露出了些許鄭重之色,道:“這柄劍,我聽說過。”
葛衣人淡淡道:“是嗎?”
黃芩道:“我道來的是何人,原來是名震江湖的‘八大神劍’之一的‘雷音神劍’許孝先,失敬失敬。”轉頭,他瞥了眼重闊海,道:“難怪你長了膽子敢再來尋事,這麼得力的幫手可不好找。”
重闊海不發一言。
黃芩隨即取了鐵鏈在手,將丈許長的鐵鏈打了一個對摺,兩端均握於右手中,又圍著手掌繞了一圈,緊緊扣住。這樣一來,鐵鏈重疊可用的部分大約有將近六尺,比許孝先的三尺青鋒長出幾乎一倍。
他笑了笑,道:“鎖鏈本乃刀劍剋星,如此看來,在兵器上,在下倒是佔了點便宜。”
軟兵器的確易將劍身纏住,令劍招不得盡情發揮,是以,他是實話實說。
許孝先搖頭道:“是人御兵器,並非兵器御人,若是此戰輸了,也怨不得兵器。”
比武時,個人修為最為重要,若是高出一籌,自然能以劍斷鏈,隨後便可佔盡上風,是以,他這話也極是有理。
二人不再多言,相互對峙起來。
適才,當黃芩一語點破葛衣人就是‘八大神劍’之一的‘雷音神劍’時,在場看客除了早知許孝先身份的重闊海沒什麼反應外,一同前來的黃泉無常、鬼手虛無、雙絕道人、毒手尊拳、金槍豪客等都不禁大為動容。
須知,江湖上混的人大多帶刀弄劍,雖然各人有各人的絕活,但最常見的兵器仍不外刀、劍這兩樣。於是,便有一些好事之人把江湖上名頭最響的八個用劍的頂尖高手合併起來,給他們弄了一個更響亮的名號……“八大神劍”。
世上是有不少深藏不露的俠隱,是以,不一定名頭最響的人武功最高,但是名頭響的武功大多不含糊,不然早就被各類想透過打到高手、名宿來成就自己的年輕人除名於世了。
‘八大神劍’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雷音神劍許孝先在八大神劍中排名第三,可謂是威震天下的劍客。據說,他能夠以純陽的雷霆劍炁催動長劍,發出綿綿的雷音,長劍到處,洞金穿石,真有無堅不摧的威力。
人的名,樹的影,雷音神劍的名頭自是比在場這些位不知高出了多少,也難怪他們吃驚得合不攏嘴。
未等觀戰之人眨一眨眼,許孝先和黃芩已戰在一處。
分不清究竟是誰先出的手,又彷佛是二人心意交匯,亦或是氣機感應,同時發動了攻勢。剎那間,兩個身形消失在了劍光鏈影之中。
許孝先的雷音神劍,劍如其名,初發之時,劍光如電,劍勢如雷。之後,劍光飄忽閃爍,忽而星星點點,如燭光搖曳,忽而流轉逸散,如水銀洩地。而劍上的雷霆劍炁,更如晴天裡響起了連環炸雷,一聲響過一聲,震得人兩耳發麻,心神潰散。
在如此令人乍舌的神功絕學面前,黃芩的鐵鏈竟絲毫不落下風。他那對摺後的鐵鏈,黑沉沉,長達六尺,飛舞開來,連成一片,似是化作一團烏雲,伴隨著“嗚嗚”的破風之聲,與雷鳴交相輝印。這嗚嗚之聲拖得極長,還有點兒飄忽走音,似乎也不是多響亮,但許孝先劍上的雷音雖響,竟也無法掩蓋得住,只能任由那聽起來如同鬼哭,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音連綿不絕。
二人激戰正酣,可苦了邊上觀戰的七人。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珠,想仔細瞧個清楚,卻連個完整的人影也瞧不見,更別說分辨出誰佔上風,誰落下手了。
看了半晌,祝玉樹小心翼翼道:“怎的打了這半天,好象連兵器都還沒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