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恆訝道:“就在此地?”
沈瓊樓點頭。
柴恆吸了口氣,道:“我瞧霍加這老狐狸不好惹,沙飛虎想在他的地盤上下手,卻是難了。”
沈瓊樓搖頭道:“沙飛虎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霍老頭的地盤上下手。我猜,他還在等機會。”
柴恆道:“不管怎樣,這事你一定要帶上我。”
沈瓊樓瞧了瞧他的耳側,勸道:“你還是別掂著了,先歇息一陣,等傷好了再說。”
柴恆‘哼’了聲,道:“這算什麼,幹我們這行的,哪有不掛點彩的。我們合作了好些次了,這次你有了吃肉的機會,也不能不帶著我喝點湯。”
沈瓊樓思疑了一陣,有些猶豫道:“我覺得這趟買賣絕對是難啃的骨頭,所以還有意把湯巴達也叫上。”
柴恆面有懼惡之色,道:“那傢伙不但人邪門,功夫也邪門,還自視極高,你若要找他,怕是麻煩得很。”
沈瓊樓會意笑道:“你是怕他的那面鼓吧。”
柴恆不承認,駁斥道:“鬼才怕他的鼓,我是怕他出功不出力,到時還要分我的銀錢。”
沈瓊樓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我都不怕你分我的銀錢,你還怕他分你的銀錢不成?走啦,我早探過沙飛虎的底了,那樁買賣若是做得成,絕對夠我們大家分的。”
說完,他拉著柴恆也往客棧而去,邊走邊說道:“那姓梅的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燈,你仔細收斂些,先把她那一行人送走吧。”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棧裡。
‘大樹溝’的往來客商很多,相應的,客棧的數量也要比別處多出不少,是以,沒費多大工夫,黃芩就又找到了一間。
他迫不及待地把馬兒交由上來招呼的夥計照料,轉身要了間空屋,進去關上門,倒頭睡下。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期間,每到飯點,都有客棧的夥計來他門前敲門,呼喚吃食。可除了偶爾可聞的鼾聲,夥計聽不見任何回應,所以,每次都只能無奈離開。
想來,若不是因為聽到了隱隱傳出的鼾聲,叫門的夥計就要疑心黃芩已不幸睡死在屋裡,要撬門而入了 。
次日未時已過,黃芩才悠悠轉醒,翻身起床梳洗,出得屋門。這時,他面上已是精神煥發,肚中卻是飢腸轆轆。
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提供吃食的大堂,他就近找了張空桌坐下,吩咐夥計快些準備吃食。
此刻並非飯點,是以堂內沒有幾個客人,十分冷清。
當抓飯、油塔子和烤羊排被端上桌,尚不及擺放穩當時,黃芩已低下頭,兩手並用,三扒二扒地吃了個精光,瞧得一旁端吃食上來的夥計目瞪口呆。
似黃芩此種粗魯的好吃勁兒,著實是他平生僅見。
吃完桌上的三大盤,黃芩抬頭問還在發愣的夥計,道:“還有沒有?”
夥計回過了神,連連點頭道:“還有還有。”說著,他立刻跑去,又端來一大盤胡辣子羊蹄和一小盤酸奶疙瘩擺上了桌。
黃芩隨即吃了起來。
他象一匹忍飢挨餓,卻跋涉了千里的駝馬一樣吃個不歇,直到把最後一隻盤子裡的酸奶疙瘩,吃得一點也不剩時,才帶著一副心滿意足,完事大吉的模樣歇了嘴,靠坐在椅子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因為閒來無事,一直站立旁邊看他吃喝的夥計也長長舒了一口氣,道:“之前客人只管關門大睡,到點吃飯都不出來,足足錯過了四頓飯。我們店裡的房錢是包括飯錢的,所以掌櫃的擔心你故意裝睡,實際是自帶了乾糧,躲在屋裡吃,想等到結帳的時候,提出把飯錢從房錢里扣除掉。哈哈,這下可好,掌櫃的不用擔心了,因為剛才那一頓,客人已把之前的四頓全吃掉啦。”
黃芩笑道:“之前睏倦得緊,暫且顧不上肚子。”
夥計噗嗤一笑道:“是啊,等顧得上肚子時,卻又顧不上吃相啦。”
睡足吃飽之下,黃芩心情甚好,也不計較他笑話自己,道:“我的吃相不好,小哥你別介意。”
夥計搖頭爽快笑道:“沒什麼,我是第一次見人吃得如此痛快自在。客人真是率性漢子!”
黃芩問道:“小哥,你可知此地哪有買賣武器的集市?”
夥計道:“客人是來對地方了。你出了客棧,往西走一段就瞧見了,那個集市很大的。”
黃芩心道:在別處,武器黑市只能在暗裡,可在這裡,連個客棧的夥計都知道,卻似是大明大白的沒甚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