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芝扭過頭來看向他,貌似有禮,實則冷冰道:“公子留箋示警之恩,我還不曾謝過。”
韓若壁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姚蘭芝移開眼光,瞧向別處,又道:“同樣的,你二人屠戮我‘威武行’兄弟之仇,我也未曾得報。”
韓若壁直言不諱道:“若是談報仇,此番大家只能抱在一塊兒死。”
現在的情形,姚蘭芝心知肚明,曉得韓若壁說的不錯,於是不予回答,算作預設。
須知,她身上只剩一把小接引神刀,和偌幹‘八面風雨’,根本沒可能對付得了外面的湯巴達,又哪有能力再殺韓若壁、黃芩,為‘威武行’兄弟報仇呢?
其實,對於韓、黃二人,姚蘭芝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透,不知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若說他二人是趁火打劫,那麼真該等‘威武行’和沙飛虎這撥悍匪徹底拼個魚死網破後,再現身以收漁人之利。而且,照剛才的情形看,那撥悍匪中居然有湯巴達那樣的高手,若是黃、韓二人不曾半路殺出,‘威武行’一眾兄弟也是要沒命的……不是死在標槍下,就是死在鼓聲裡,已成了既定不變的事實。這就好象人為刀狙,我為魚肉,魚肉總是要任人宰割的,只不過宰割之人有所不同罷了。不但如此,若他二人沒有殺將出來,怕連姚蘭芝自己、姬連城、孫有度,包括馮承欽,都已死在湯巴達的手裡了。而現在,至少他們四人還活著。
念至此處,姚蘭芝回想起自己對韓若壁的飛刀失手後,韓若壁咬牙說好人做不得,趕來是為救自己一命,並斥責自己以刀謝他等等……
難道他真的是為救我?
她疑惑地望了眼韓若壁,轉眼又瞧看另一邊默然無聲地站立著的黃芩。
這兩個奇怪男人,到底是敵是友?可不可信?……姚蘭芝完全拿不定主意。
稍頃,韓若壁清咳了聲,道:“剛才,外面那個不人不鬼的傢伙與我的對話,想必夫人也聽見了,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只要他活著,便絕不能容我們離開此地。”
姚蘭芝知他此話不假,娥眉微蹙道:“你想怎樣?”
韓若壁眼波流轉,淡淡道:“我想與夫人聯手,除去那個魔頭。”
第30回:取飛刀孫有度顯英雄膽,挽狂瀾姚蘭芝施奪命殺
姚蘭芝思索片刻,把心一橫道:“你真有此心,我倒是求之不得。”跟著,她又道:“不過,一旦離開這裡,‘威武行’眾兄弟的血債,我還需向你二人討要。”
前面一直不曾說話的黃芩冷哼一聲,有條不紊的緩緩道:“討要血債?馮承欽向異邦倒賣軍器,經查無誤。你們‘威武行’參與、協助他,可說犯下了誅連九族的通敵大罪。那些個打手能死在這裡,尚不至牽連家人,已是萬幸,還有甚血債可討?”
聞聽此言,另幾人俱驚疑不定地望向他。
孫有度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黃芩道:“我是大明捕快,出來關外,為的就是抓獲倒賣軍器的賊人。”
馮承欽心頭一慌,道:“不可能!”
黃芩根本不理他,只將目光犀利地瞧向姚蘭芝,道:“姬夫人,你信不信?”
姚蘭芝目光閃爍不定。
韓若壁笑了聲,道:“不錯,他確是大明捕快,若有人不信,等解決掉外面那個魔頭,儘可隨我去驗看一下黃捕頭的公文。”
他此言雖是空話,但也不算全虛,早在前日,那些公文已隨不用的物件被塞進馬包,埋於距離這裡二三里處的那片高地下了,但若誠心要找,當日掩埋時,他和黃芩曾做下記號,倒是不怕找不著。
孫有度笑了聲,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倒賣軍器,我們也不過替人押貨,真正押的什麼並不知曉。”
韓若壁‘哈’了聲,道:“孫大掌櫃這話只好騙三歲孩童,縱然先前不知曉,昨夜開箱時,難道仍是不知曉?”
孫有度一時語塞。
黃芩道:“不用和他們多廢唇舌,他們運的貨,怎會不知底細。”
姚蘭芝幾步來到黃芩跟前,道:“沒用的話全可不說,現下,外有強敵,你也身負重傷,到底想怎樣?”
顯然,她已相信了黃芩的身份。
黃芩道:“現下,如果除不掉外面的魔頭,大家只能在這裡等死,想怎樣都是白搭。倘若除掉外面的魔頭,你們只管走你們的,至於倒賣軍器一案,便與你們無關了。”
姚蘭芝訝然道:“就這麼簡單?”
黃芩點頭道:“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