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來到後軍鄧羌處說明情況,徐慶的臉夾雜著一種羞慚和惱怒的神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糊里糊塗的便被打回來了。
鄧羌迎出後軍軍營,雙手抓住徐慶肩膀下左右的看,半晌嘆口氣道:“幸好,你沒有受傷,這北府軍詭計多端,我也不知道他們居然有這般利器在城頭防守,可教徐將軍吃苦頭了。”
徐慶原本的憤怒一掃而光,剩下的便只有羞愧了,他抱拳垂首道:“徐慶無能,投石車和床弩被毀了。”
鄧羌道:“東西沒了就沒了,在這裡他們也起不了作用,人沒事就好。”
徐慶咬牙道:“這幫晉狗,只知道玩陰謀詭計,從不敢正面交鋒,現在這個仗還怎麼打?”
鄧羌嘆了口氣道:“將東城預備突襲的三千士兵叫回來,東城牆莫說有四十座這樣的箭塔,便是隻有一兩座,那三千人也永遠別想在護城河弄出一條橋來。”
徐慶知道他說的在理,於是命身邊親衛快馬去將牽制東城之兵叫回,和鄧羌二人相對鎖愁眉,嘆息連聲。
正在此時,鐵甲軍隊正榮鋼‘鏜鏜鏜‘邁著闊步走了過來,他便如鐵塔一般高大,全身穿著連體鋼甲,將頭盔夾在腋下,看去便像一座小山般巍峨。
榮鋼身份特殊,雖只是個校尉級別,但是除了王猛和苻堅,誰也不敢對他不敬,榮鋼見他二人愁眉苦臉的對立嘆氣,聲音便如炸雷一般的開了口。
“怎麼了鄧將軍、徐將軍,怎麼仗剛一開打便跑回來縮著,跟死了爹孃似的,你們這是打得哪門子仗啊,全是窩囊廢啊。”
鄧羌面色翻著白眼,又不好多說什麼,一邊的徐慶氣不打一處來道:“那你說怎麼打?衝去送死?”
榮鋼奇怪的盯著徐慶的臉道:“你還長著鬍子吶,你下邊有那一咕嚕葡萄麼?是不是男人啊你,打仗怕死人,你打你孃的什麼仗?”
徐慶受辱,滄浪拔出寶劍道:“你別仗著身份特殊就沒沒下,在說一句侮辱本將的話試試?”
榮鋼指著徐慶哈哈大笑道:“打北府軍是個慫包,跟自己人鬧倒是一個頂仨,你臊不臊啊?”
徐慶氣的立時便要發作,鄧羌忙勸阻道:“看在我的面子,都少說兩句,現在大敵當前,你們兩鬧起來叫兵士們看見你讓本將如何自處?”
兩人惺惺轉過一邊,榮鋼嘀咕道:“這麼簡單的事有什麼好想的,三萬大軍衝過去攻城就是了,那東西是厲害,但是讓他殺,撐死殺五千,咱們還有兩萬五,到了城下那玩意還能逞能不?”
鄧羌聞言,眼睛一亮,大聲道:“對啊,榮校尉此言甚是在理啊,大軍蜂擁而至,即便他城頭弩箭和那利器射殺,撐死了到城邊死個三四千人,還是優勢之局。”
徐慶也大聲道:“對對對,我們用騎兵衝鋒,速度快,時間短,陣型再鋪開的散一點,傷亡或許會更少,這樣不就優勢更大了麼?只不過戰馬只有一萬匹,這麼一衝,估計戰馬損失要大了。”
榮鋼火氣有來了:“我說你就肯定不是男人,一會考慮死傷,現在連馬匹的死傷都考慮了,一準你是蹲著尿的。”
徐慶這次倒沒發火,反而笑了:“榮校尉獻了這麼好的計策,本將軍就不合你計較了,事不宜遲,鄧將軍,咱們這就佈置。”
鄧羌道:“好,你去佈置,我叫人將後軍的馬匹全部給你們用,”轉頭問榮鋼道:“榮校尉,你們能騎馬麼?”
榮剛道:“成倒是成,只不過我等一騎戰馬,那馬兒估計要比烏龜爬的還慢,你們先,我和三百弟兄在後面慢慢走去即可,一時半會兒,你還怕我老榮派不用場麼?”
鄧羌哈哈大笑,轉身去佈置衝鋒。
北城牆沙包後面的站滿了北府軍士兵,人手一弓,嚴陣以待;韓暮早就預測到敵軍會大舉衝鋒,除非他們敗退,否則必然會仗著人數的優勢進行大沖鋒,這時候對付他們的利器便是弓箭了,半路射殺的越多,守城時壓力越小。
韓暮偷偷的叫人用戰馬拉著四臺原本準備放在東城牆的雷霆車從西門出了城,悄悄的繞到西邊離城五百步的一個小山包後面藏好,都是些身手靈活計程車兵,韓暮叮囑他們只要敵人衝向他們,便掉頭回來,城牆西北角有專門百餘弓箭手在城頭接應,秦兵除非是大隊人馬追殺,小股幾十騎絕對沒有抓住你們的可能;但是,一旦你們跑不掉,第一時間毀了雷霆車,隨車帶有火油,一把火燒了它,照樣算你們立功。
士兵們胸脯拍得剛剛響:“離城僅五百步,四馬拉車,咱們會回不來?這才幾息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