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不到馬車就只有步行了,楊仙茅買了些乾糧帶在身上。現在金軍即將打來,糧食的價格瘋一般的往上漲。楊仙茅很是花了一筆錢才買到了夠路上吃的糧食,好在楊仙茅原本就對金錢沒什麼概念,所以也不覺得如何心痛。而那些其他的百姓,花如此重金才買到了一些乾糧,一個個都心疼的,哭喪著臉如喪考妣一般。但是若是沒有糧食的話,又如何能逃荒呢?所以他們也沒得選擇。
楊仙茅是往西走,只有一小部分人選擇了往西逃難,而大部分人則選擇往南。儘管往西逃的人不算多,可是彙集到西城的時候還是形成了一股的人流。因為城門只開了一半,同時要保證出城和進城的人的盤查。
現在軍隊的盤查也異常的嚴格,事實上這種盤查已經帶有濃厚的敲詐勒索的意味了。搜出來的所謂違禁品堆得跟小山似的,大部分都是值錢的東西,看來這些守城的將士也想利用這最後的機會來大撈一把。楊仙茅看得搖頭,這樣的軍隊又如何抵禦金軍的鐵騎呢。
楊仙茅還是比較輕鬆的透過了城門守衛的檢查,然後跟著人流往西而去。往前走了半日,到傍晚時分,楊仙茅正準備跟其他人一樣,找個地方歇息。這時他忽然看見,路邊有一塊空地上已經有一些人在那裡搭起了帳篷,看來是準備臨時過夜的。
他看見一個漢子在路邊不停的衝著行人作揖,還求著什麼。不過楊仙茅離得遠,聽不到真切。待到走近了,楊仙茅終於聽清,原來這漢子在央求經過的人,看看誰懂醫,能夠救一救他父親,他父親病重快死了。
楊仙茅正要上前幫忙,這時從帳篷出來一個少女急聲叫道:“哥,快來,爹好像不行了!”
那漢子大吃一驚,趕緊轉回頭跑到了帳篷裡。楊仙茅抬眼瞧去,那帳篷倒也不錯。從帳篷的質地,用的布料以及剛才這漢子和那女子的衣著來看,這至少是一個小康之家。楊仙茅跟上來,到了帳篷外面探眼望去,就看見帳篷裡那漢子正用手抱著一個老頭,那老頭翻著白眼,喉嚨發出呼呼的抽風箱一般的聲音。
楊仙茅一聽便知道此人應該是得了哮喘,實在喘不過氣來。這種情況如果不及時搶救,一定會有生命危險的。於是楊仙茅連忙朗聲道:“我是郎中,需要幫忙嗎?”
剛才那漢子在路邊求人求了半天也沒有人進來幫他,也是他時運不濟,剛好這裡並沒有什麼郎中從此路過,其他人都愛莫能助。沒想到現在終於有郎中願意來幫忙了,而且人家還主動找到帳篷來,這讓兩人感激不盡。
那漢子趕緊放下父親,站起身躬身施禮道:“多謝這位郎中,你快點救救我爹吧。”
楊仙茅知道,對於哮喘病急性發作呼吸困難的病人來說,就診的時間非常重要,所以哪裡還有空閒去寒暄。立刻點頭答應,蹲下身,從懷裡取出一個竹筒,這裡面是他帶著的銀針。
楊仙茅出手如電,在這老漢的膻中穴、列缺穴、肺俞穴、尺澤穴等穴道入針,用瀉法。很快老者急促的哮喘聲漸漸平息了下去,呼吸也慢慢恢復正常。原本一直在抹眼淚的那少女終於露出了笑容,一個勁對楊仙茅表示感謝。
楊仙茅針灸完畢收了針後,老漢已經能夠正常呼吸了。只是人非常虛弱,連話都說不出來。那漢子忙恭聲對楊仙茅說道:“多謝公子,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此大恩大德我們銘刻在心。診金需要多少?我這就給你。”
楊仙茅擺擺手說:“舉手之勞而已,不用了。不過見你父親這病,似乎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現在他的身體極度虛弱,身上的病只怕也不止這一個吧。還是儘早安頓下來,切不可長途跋涉啊,不然老爺子還會犯病的。”
那漢子感激不已,連連拱手,又嘆了口氣說道:“是呀,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們原本是到同州來探親的,結果親戚已經跑到南寧去了,我們撲了個空。都怪這可惡的金朝人,我們現在是在往回趕。原本我們到同州來,一來是探望一下親戚,二來也是想在同州找個郎中給爹看病。聽說秦氏醫館的秦掌櫃醫術很高明,我們便想過來請他幫我父親瞧瞧。只可惜他們也在幾天前往南走了,沒辦法,我們只好返回隴州。沒想到在這裡我父親犯病了,幸虧遇到公子,不然家父的病就危險了!”
那少女抹了把眼淚,勉強一笑說:“就是啊,今天還是家父的生日呢,若是今天有個三長兩短,可叫人怎麼想得通。”
楊仙茅一聽這話,不由又驚又喜。因為這一天正好是他在四十年前拜的乾孃唐氏的生日,只是不知道時辰是不是對得上。楊仙茅趕緊說道:“令尊是否是酉時生辰?”少女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