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如同之前一樣。谷主依舊瀟灑豪爽,冷霜凝依舊溫柔似水,但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那份淺殤隔離開來,帶著絲絲疏離。
在百穀山的地界,玉胭兒就沒有再分佈暗衛守著,給黑影門的人和紫淵都放了個假。所以昨日之事,她自然是不知的,可心細如塵的她還是察覺出了一絲異樣。她心底猜測也許是因為師父聽到了孃親的真實想法,有些黯然,今日才有些不同吧。
想了想,她覺得有些對不起師父,遂開口道:“師父,我讓修染留下來陪您些日子吧。”
遲雲翳灑脫一笑,道:“那個臭小子的臭脾氣也就胭丫頭你製得住,待幾天還行,多些日子就原形畢露了,你還是帶走吧。省的惹為師生氣。”
“可是……”
“別可是了。為師也幫不上你什麼。讓那小子替為師照顧你也是好的。省得我惦記著。”
玉胭兒鼻子一陣發酸,這等恩情她要拿什麼來還?
她這邊正傷感著,卻聽到外面一陣吵鬧,時不時還能聽到遲小六扯著嗓子怒吼的聲音。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我手下的誰又惹了遲小六了,八成又是亂動了他屋子裡的東西。”說罷,起身往外走去。百穀山谷主和冷霜凝相視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因為聲音的發源地是來自遲修染他們那邊的屋舍,離玉胭兒住的院子很近,剛一踏出院門,就看見遲小六插著腰面色漲紅的指著一個著黃衫的小丫頭教訓著,口水飛舞,那黃衫小丫頭皺著眉頭身子不停的後仰,雖是不耐煩,卻也沒頂撞。
“你這個小丫頭雖然是堂兄帶進來的,也不能這般沒規矩啊!小爺我的房間那是說進就能進的嗎?女子閨房男子不可隨意踏入,難道男子的房間就可以隨便踏入了嗎?”
那黃衫丫頭輕聲辯解道:“六公子我只是走錯了屋子,在我進屋後我就發現不對了,我只是看了看……”
遲小六根本就不聽,整個人就像魔症似的唸叨:“你知不知道進小爺的房間是多麼可恨的一件事情,小爺屋裡的藥材都是分配好的,你若是亂動搞亂了其中一樣藥材就不和諧了啊!小爺屋內的藥材都是六兩之數,你隨手不經意間可能就會混了幾錢,那要怎麼破啊!”
“……”那黃衫小丫頭頓時就無語了,因為她根本理解不了。
玉胭兒猛地拍了一下額頭,好吧。真讓她猜對了!還記得之前遲修染威脅玉胭兒要是不滿意他的話,就把遲小六換過來的事情麼。她之所以那麼牴觸遲小六並不是因為他人不好,而是因為,這貨是個十足的強迫症!
像玉胭兒這樣隨心隨性的人,她真的無法理解強迫症的世界。
打個比方好了,遲修染如果算是對藥草視如珍寶的話,那遲小六就是把藥草當作命。遲小六的藥田是從來沒有旁人的插手的,每個藥草種植的區域需要間隔多少的距離,每日什麼時辰光照最好,每日什麼時辰澆水,藥草什麼時辰採摘最能發揮其藥效等等每個細節,遲小六都必須把握到一絲不苟的程度。
所以他的房間也是其他人眼中的禁地!他的房間每樣東西擺放的位置都經過了精準的計算,比如他窗下的桌子是用來配藥的,所以附近伸手可及的地方就會擺放著處理藥材的工具。而他剛才對著黃衫女子說的,則是一進門正對著大門的一整面架子上,擺放的輔助藥材。每種藥材剛好六兩。倘若哪種不足六兩,他會在第一時間補缺。這種病入膏肓的強迫症患者當真不適合出門好嗎!
玉胭兒嘆了口氣,喚道:“雛菊。”
那黃衫小丫頭聽見有人喚自己,立馬轉頭跑過來,看到玉胭兒之後癟了癟嘴委委屈屈的道:“小姐,六公子和公子的屋子外面看太像了,我剛去山上採藥回來,沒注意看,不小心進了六公子的屋子……”
遲修染和遲小六的屋舍相鄰,因著怕搞特殊化有攀比,所以在建造的時候大家的房屋做的差別都不大,如果不是很熟悉位置,走錯很正常。
玉胭兒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將小雛菊拉到身後,對遲小六樂呵呵的道:“小六,雛菊初來乍到,認錯了就罷了。你就不要這樣不依不饒的了。我去你那給你查查,若是混了東西,我重新給你整理,可好?”
遲小六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瞪了一眼躲在玉胭兒身後的小雛菊,然後對著玉胭兒道:“算了,還是不勞煩玉姐姐了。等堂兄回來,我去找他。反正那丫頭也不是你的人。”說完哼哼唧唧的走了,路上還在唸叨什麼聽不大真切。
玉胭兒狐疑的掃了一眼雛菊,卻意外的發現這個小丫頭竟然面含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