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濺在碎裂的南天門石碓上,將冰涼的碎石澆築得滾燙。
一往無前的斧光劈開了截斷人間與仙界的壁障,一座煌煌天宮展露在世人面前。
只可惜地上的生靈們依舊看不到夢寐以求的天庭,只能看到天穹之上仙光璀璨,似有仙人在渡劫飛昇。
只是他們永遠也不知道,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的劫,來自於人間,來自於他們自身。
斧光過處,不論是真仙亦或是玄仙,乃至於金仙大羅全都猶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這些萬劫不隕與天同壽的無上真仙在這一刻暴露出了脆弱的一面,生死已經由不得他們來定。
偌大的仙界,單是露出的冰山一角便廣闊的猶如一方天地。
然而在斧光面前,即便是天地源頭的天庭依舊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一斧過後,萬仙隕落。
大道哀鳴,天地同泣,蒼生萬物此刻心有慼慼焉,宛如至親離去。
這是由於太多的真仙同時隕落,天地之間自然而然誕生的異象。
三界之中,無數目光向著天庭張望而去。
有的譏諷,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哀傷,有的逐漸堅毅。
只是這一切都與形夭無關了,沒有了頭顱的他已經放棄了思考。
神魂之力噴薄而出籠罩天庭四野,壯烈的訴求迴盪在天庭內外。
“以我道,換人族之道!”
。。。。。
形夭手持巨斧和大盾,一路朝著天庭內殺去,一時之間竟無人敢攔。
億萬真仙,無上大羅,無一人敢再站出來面對無頭的形夭。
原本守衛森羅的天庭,在殺紅了眼的形夭面前如同無人之境。
這一天,無數高高在上的真仙在自己俯瞰了無數年的凡間螻蟻面前被殺到失色噤聲。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連形夭都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仙人,拆掉了多少殿宇,揮出了多少斧。
他只覺得自己有點累了,就連冷眼旁觀的夏凡都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天庭實在太大了,大到即便他一路砍瓜切菜橫衝直撞了這麼久,也沒能看到天庭的盡頭。
廣袤無邊的仙界之中,真仙如同沙海之中的沙粒一般茫茫多,根本殺之不盡。
所以形夭累了,不只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威脅不了仙界,更威脅不了高高在上的帝尊。
也正是這一刻,帝尊那威嚴淡漠的聲音再次傳來。
“鬧瞭如此之久,夠了嗎?”
雖是元神傳音,但任誰都聽得出形夭的聲音此時已經變得沙啞。
“帝尊一日不收回成命,形夭一日不服。”
“即便帝尊斬夭頭顱,斷夭手腳,滅夭神魂亦不服。”
沉默,又一次長久的沉默,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整個天庭內外充斥著壓抑的氛圍。
天邊有陰雲滾動,如同蒼龍在雲中怒然回首,攪得陰雲翻騰不休。
咔嚓!
如同閃電般刺眼的劍光亮起,瞬間充斥整片天地,猶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無處可躲。
帝尊淡漠的聲音也隨之劍光而來,形夭終於徹底將祂的耐心消耗殆盡,審判降臨!
“冥頑不靈。”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
形夭將堅不可摧的大盾立在身前,卻擋不住無窮無盡無孔不入的劍光。
眨眼之間便被肢解,神魂亦如同被狂風吹過的油燈,瞬間熄滅。
夏凡隨之眼前一黑,退出了這副冷眼旁觀的狀態。
在視野消失的前一刻,夏凡看到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火紅帝袍男子踏天而上,分開無窮劍光站在了形夭面前,遙遙與天庭深處的無上帝尊對峙。
整片天地隨著兩人的目光碰撞,頃刻間如同一面碎裂的鏡子一般遍佈幽深的裂痕。
“生於地,刑于天,縱是身死,猛志常在。”
“今日起你便叫刑天吧,後人會記住你的。”
威嚴但不失溫和的聲音自那帝袍中年口中傳出,如同帝王之命,化成道道規則加褚於刑天身上。
在這一刻,刑天死前那因為不甘而緊握巨斧的手終於鬆開。
。。。。。
夏凡猛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古妖界之中。
那高大巍峨的南天門依舊聳立於此,之前所看到的一切恍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