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還在街口,就見到這貨棧外擁擠的停著許多騾馬隊,這些打著響鼻兒,噴著粗氣的的騾馬,再加上旁邊穿著老皮祅的馱夫及那些忙忙碌碌上貨的夥計,這所有的一切都使整個四通貨棧外熱鬧的不堪,與旁邊其它店鋪的蕭條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唐九剛一邁步跨進貨棧大門,立時就有站堂夥計迎了上來,先自遞上個熱騰騰的手巾把子之後,那小二說話前臉上已自掛滿了笑容,“這大冬天天,出趟門還真是不易,客官您先擦把臉,到那邊火籠暖暖身子,吃盞熱茶後我再請前堂掌櫃來陪你說話兒!”,許是見唐九臉上神色急,那小二邊領著他往火籠處走,邊笑著道:“客官您儘自放心。不管您要辦什麼貨,既然到了四通貨棧,就沒有個辦不著的,您要是有急事,我這就去請掌櫃的過來!”。
“我要見你家掌櫃!”,遞過手巾把子的同時。唐九也不免心底讚了一聲,這四通貨棧的氣象果然不一樣,不說別的,就是迎候客人的下人也一個個笑容可掬,有模有樣,難怪這亂世裡生意還能如此興旺。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三十來歲的掌櫃便已到了,照舊是先笑後拱手為禮。唐九也不等他問,上前一步藉著身子地遮擋,拿出唐離給的那枚印鑑低聲道:“你看看這個!”。
正是一枚雅緻的藍田玉章。極品玉石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因是常年帶在身上,活玉雕成的玲瓏小印得人血氣而養,於兩邊壁上有了淡淡的血氣,微微透出瑪瑙似地暗紅色澤,而讓那掌櫃身邊急變的卻不在於這玉章的名貴,而是印章上雕刻的“法相居士”四字,這四字與時人印鑑好用篆字不同,而是用陰文刻就的狂草。此四字疏朗狂落,細觀如壯士舞劍,絕是國手巨筆,冒充不得。
那前堂掌櫃臉色一變之後即刻恢復正常,“請尊客隨我去見大掌櫃!”,口中說著話,他已當先帶路向堂後走去。
這四通貨棧的大掌櫃是個年過四旬的中年,甫一接到印章。原本氣度沉穩的他神色一變地同時,激動之下竟連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你自去前堂做事!”,回身打發了那前堂掌櫃,這大掌櫃也無暇於唐九說話,將手中的玉印打了印泥後便在一邊的絹紙上按下。
待那大掌櫃取了印,一邊地唐離也向絹紙看去,只見那銀鉤鐵劃的紅色“法相居士”四字上竟然有五點小小的空白組成了一個極小的梅花式樣,看來雅緻中透著怪異。
大掌櫃做完這些仍未說話,而是掏出懷中的一枚長柄鑰匙開啟了一個暗紅的錦盒,自其中取出一個蠟封的信箋來。開啟信箋,裡面同樣裝著的是一張絹紙,而絹紙上同樣有這樣一副印圖。
細細比較了字形及梅花暗記,終於確定二者完全一致的大掌櫃抖手燒燬了兩張印圖後,邊躬身遞過印章,邊唐九道:“尊客有什麼吩咐但請直言”。
“今晚入夜之後,去薛府灶房接一個名叫唐……鄭離地出來”,見這大掌櫃絕口不提自己的身份姓名,也不問詢於他,唐九說話間還是對唐離的名字做了保留,“另外,我們一行十五人要出城,接到鄭離公子後就走,這個也要你準備”。
話剛一說完,唐九略一沉吟後又補充道:“如果出城人數太多不好辦,只把鄭公子送出就是,但公子的安全絕不容有失!”。
“入夜之後去薛府灶房接一個名叫鄭離的年輕公子,另外準備十五人出城。我說的可對?”,再次出言重複了一遍,見唐九點頭確認後,老掌櫃才又道:“這兩件事必定辦妥,還請尊客到後邊客舍暫為休息”。
若非唐離親自交代他來此,並言說此地儘可信任,唐九簡直就要以為這其貌不揚的老掌櫃是
,如此兩件棘手的事情他就這樣輕飄飄地答應了下來都會心裡打鼓。
隨著正收拾暗紅錦盒的老掌櫃扯動案几邊的一條絲線,隨即就有一個小二裝束的人走了進來,要帶唐九前往客舍。
恰在此時,就見門響處,剛才那個年輕的前堂掌櫃又走了進來,看了看唐九,神色古怪道:“大掌櫃,適才又來了一位客人,自稱是那枚印章的主人”。
“老爺!”,聞言,唐九神色一變,轉身就衝了出去。
剛一衝出房間,唐九就見到一身粗布棉袍的唐離正站在房門外,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在等那前堂掌櫃通報,見狀大喜的唐九道:“老爺,你怎麼出來了!”。
正自憑欄而立的唐離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回過身來地他翻手處將一物收回了袖中,眼利的唐九看的明白,他這收回的正是剛剛在凝視的一枚黑底紅字的令箭。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