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遂把這張玉箋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這個大典的流程可謂複雜至極。饒是她記憶力上佳,也被這裡頭一道道禮法弄昏了頭,看了幾遍,反倒把幾個步驟記亂了。
秦悅揉了揉腦袋,暗道:“難怪誠舟囑我細細覽閱,實在太容易出錯了。”
翡翠十分體貼:“要不我幫你記下?到時候悄悄地提醒你。”
秦悅思忖了片刻,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可。”
“為何?”翡翠自以為是一大良策,不知秦悅為何否決。
秦悅解釋:“結嬰大典何其莊重?我若是帶著一隻貓上去,那也太不像話了。”
翡翠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畢竟它也是第一次見人把沉雪獸認作貓族。
秦悅隨手把玉箋擱置在一旁。她自然不會把全副心思投入進去,心想:“到時候不是還有墨宣師兄嗎?我忘了哪一步,跟著他做便是了。”
她覺得自己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便是那籌謀已久的山河社稷圖。
“觀道,觀氣,觀山水;繪天,繪地,繪家國。”
秦悅閉上眼眸,仔細參悟著這一句話。天地山水,這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現於紙上不算難事。關鍵便是一道一氣一家國,虛虛實實的,實在窺不透其中意蘊。
她躊躇了一番,打算先把自己會的畫出來。
於是畫卷之上,出現了山山水水,重疊連成一片。她儘量把這些山水繪得各有千秋,山山不同,水水相異。力求看一副畫,便彷彿能遊遍人間山水。
期間小元嬰一直湊過來,踩在秦悅的膝上,做著各種各樣的點評:“畫功雖說稚嫩,但畫意已然初見端倪。尚可,尚可。”
點評完了還要伸出小手,拍一拍秦悅的肩膀,大有勉勵她再接再厲之意。
秦悅其實很尊重這位福嬰的看法,打著商量的語氣問道:“你能不能再說具體一些?比方說此處山色是否合適?此處留白是否得宜?”
小元嬰看了許久,最終來了一句:“我不通畫藝,你覺得好便可。”
秦悅略感失望。
小元嬰試著安慰她:“這不是件玄階法寶嘛,等它升品之後,你興許能有更深一層的感悟。”
本命法寶另有玄階之品,秦悅也曾聽翡翠提起過。現下只感遙遙無期:“待它升品……除非我進階化神。”
小元嬰瞅了瞅秦悅憂愁的臉色,問了一句:“我曾在禹海鮫族之中折了一朵靈花,你可還收著?”
秦悅翻了翻:“還在呢,怎麼了?”
“那便是個助法寶升品的靈物。”小元嬰悠悠道,“改天你把它和本命法寶扔到一塊兒煉製,看看能不能成。”(未完待續。)
結嬰典引來八方賀 靈宇宗坐擁首席尊2
秦悅作著惡意的揣測:“萬一不能成呢?”
小元嬰想了想,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最不濟也就法寶損毀而已。”
秦悅抿了抿唇,暗自把這個方案否決。她若沒有萬全的把握,才不要冒險去試這個法子,免得辛苦煉製出來的本命法寶毀於一旦。
日子就這般清閒地過了下去,轉瞬間便到了結嬰大典那一日。
是日秦悅逼迫著自己早起,換了身衣裳便往山前走。靈宇宗自立派以來,便以玄色為貴,因而秦悅特意穿了一身深黑色的衣袍,以示莊重。
到了之後,看見了同樣一身玄袍的墨宣。後者悄悄傳音給她:“師妹可還記得是怎麼個順序?”
秦悅偏頭看著他,不明所以。
墨宣傻笑一聲,繼續傳音道:“誠舟前輩給我的那張玉箋,我可半點沒看。待會兒就仰賴師妹提點一二了。”
秦悅面無表情:“我也沒看。”
墨宣摸了摸鼻子,和秦悅一道轉過身,俯視著山腳下絡繹不絕的來客。
“今日來觀禮的人似是格外的多。”秦悅看著山門外聚著的密密麻麻的人群,隨口說了一句。
“然也,比當年大師兄結嬰熱鬧許多。”墨宣應道,“此事也不難想通。試問哪一個宗派能同時有兩個道君可以舉辦結嬰大典?這也算是一場盛事。更何況師尊貴為掌門,親自下發了請帖,別宗無論如何都要給個面子。”
北川宗門百花齊放,各種名頭的宗派數不勝數。聽聞靈宇宗掌門有兩個嫡傳弟子俱皆結嬰,都暗自羨嫉不已,紛紛藉著觀禮的名義來看看這兩位天之驕子的廬山真面目。
他們不是靈宇宗的弟子,不能上前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