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竟想起了那瓷片中的一小汪山泉,想到那一慣高高在上的少年,小心捧著瓷片,不敢讓那裡的水灑出一滴,一步步回到山洞的情景,想到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那黑暗中淫靡的扭動喘息,康遠的臉竟微微的紅了起來,心中百轉滋味,最後盡皆化為一聲輕嘆。
夏侯展的傷的確不輕,尤其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御醫們看了,都嚇得要命,連稱若不是儘早的醫治,若感染了可就要命了。氣得夏侯軒在王府裡一會兒數落夏侯展一頓,一會兒又大罵關山一通,幸虧牛牛在身旁,否則這家夥就要衝進國師府裡找好友算賬去了。
夏侯展直到這個時候也沒忘了康遠,見御醫院的院正親自給自己診病,便笑道:“這是大材小用了,我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你倒是去康府給康公子看看才好,別心疼藥,有什麼需要的,相府裡沒有,你就過來我這裡拿。”
夏侯軒真是氣得牙都要咬碎了,不過將心比心,若自己和牛牛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一定是想著牛牛的,因此也不好說什麼。
妖精系列外傳之唯君………34
如此兩人都在府裡養病,倒安生了幾天。只不過康遠每日裡倒有一大半的時間都用來想夏侯展了,那些過往看不慣的,此時想起來,也都覺得有一絲美好甜蜜。
如此這般,又過了十來天,腳傷和後庭的傷口都沒有了大礙,康相爺和康夫人便整治了一桌酒席給他慶祝。席間康相爺呵呵笑道:“兒子啊,從此後你就別擔心了,爹前幾天已經和皇上說了拒婚的事情,當時皇上沒答應,說問問小王爺的意思。沒想到今兒給我信了,說小王爺也同意了……”
“啪”的一聲,康遠手中的酒杯落在桌上,看見爹孃驚異的目光,他連忙慌亂掩飾道:“爹,你……不是玩笑吧?小王爺怎麼可能?”
康相爺哈哈大笑道:“就是說啊,我也沒想到能這樣順利的。看皇上倒像是很不高興的樣子,不過也不管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一輩子,把什麼都獻給皇家了,今日就讓我為兒子自私一把,想老天爺也不會怪我,來,夫人,遠兒,咱們乾了這一杯,權當慶祝了。”
這一頓飯吃的康遠什麼滋味都沒有。一吃完飯,就說要到街上逛逛,康夫人怕他遇見夏侯展,康相爺卻呵呵笑道:“沒事兒,聽說那小王爺還在府裡養病呢,這幾天大門都沒出,連早朝都沒去上。”
康遠心中“咯!”一下,想到夏侯展對自己的至深愛戀,此時卻足不出戶,十幾天來更沒來探望過自己,應該就是被這拒婚的事打擊的一蹶不振。
一想到這裡,心就貓抓般的難受,匆匆和父母說了聲,更換了衣服就出了府,臨到王府前,想了想,又去點心鋪子買了幾包點心和糖果,這才來到王府。
來到王府內,請人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見上次在夏侯展房裡的美麗丫鬟親自接出來,一邊罵那小廝道:“真是個糊塗蛋,康公子來了,你還通報,不趕緊著把人迎進來,連點眉眼高低都不會看。”正罵著,看見康遠,便笑顏如花的迎上,將他直接讓進了夏侯展的臥房內。
夏侯展聽說康遠來了,從床上坐起來,一見他進來,頓時眼圈兒就有些紅,暗道這一次是遠親自來看我,可再不是代表他的父親了,想到這裡,只覺一顆心竟怦怦的似要跳出腔子一般。
康遠來到夏侯展床前坐下,一股寒氣便慢慢融入了暖如春日的屋子裡。夏侯展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臉,笑道:“好涼,這麼冷的天,你怎麼跑出來了?也不怕感染了風寒。”說完對鴛鴦道:“去把手爐腳爐拿過來給康公子。”
鴛鴦去了,屋裡登時沒有外人,康遠一心以為夏侯展是被自己傷了心,也顧不上推敲,就握住他的手急切道:“你彆著急上火。去和皇上拒婚,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爹一時間想不通,你別因為這個就作踐自己,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楊小姐那裡我也早退了婚,能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的。”
夏侯展就覺得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叫做幸福的噴泉,猛然從天上落下,一股腦兒的灌進了自己腦子裡。當下握著康遠的手,都傻了,雙目中是巨大的狂喜之色,嘴唇也顫抖著,翕動了半天方低低說出一句:“遠,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康遠心中難過,暗道果然是被那個訊息折磨的,這時候竟然連耳朵都不好使了,當日在山洞中的時候,多伶俐的一個人啊,我都沒聽到狼叫,他就聽到了。因強自抑制了難受心情,又低聲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遠,你……你掐我一下好不好?我……沒錯,我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