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醫官會迅速抬走他們。可是明軍的氣勢還是嚴重受影響。尤其是新兵,不自覺的手心冒汗,呼吸急促,眼神之中滿是恐懼。
“怕了嗎?”
“怕,也不怕!”胡慶咬著牙說道:“剛剛我打死了一個韃子斥候,一命換一命,夠本了!”
什長一聽,哈哈大笑:“好小子,是快料。要是這場大戰能不死,以後有你飛黃騰達的時候!”
“以後?”胡慶開了一槍,趁著裝彈的功夫,低聲問道:“還有以後嗎?”
什長稍微一愣。隨即爽朗的一笑:“放心吧,我跟著侯爺打過多少次仗了,哪一回……”
嘭!
還沒等說完,一支箭穿透了頭盔。射掉了一塊頭皮。
“啊?”胡慶忍不住驚叫出來。
“嚎喪什麼,老子還沒死呢!”什長罵罵咧咧,扣動了手裡的扳機。
他這一槍打得非常精準。正好射在露頭的弓箭手腦袋上,人頭炸得像是爛西瓜,血肉滿地都是。
“哈哈哈,老子的槍法不錯吧?韃子就是渣,廢物!”
“是,什長槍法無敵!”胡慶低聲喃喃道:“就是剛才中箭的時候,臉都綠了……”
“咳咳,不用誇我了!”什長生怕破壞英明神武的形象,急忙制止他。
……
戰鬥越發激烈,苦心經營的工事被建奴填平了三分之一,前鋒已經推到了距離廣寧城牆一百步的地方。
這裡有一片十分奇怪的小堡壘,每一個有十幾丈方圓,牆是七扭八歪的,從空中看去,好像是八爪章魚。高度只有一丈出頭,怪模怪樣,擋住了前進的道路,讓建奴大搖其頭。
“卑賤的尼堪,就會這些無恥的手段。勇士們,不用怕,給我衝!”
一個牛錄章京指揮著,建奴推動衝車,快速向前,距離城堡越來越近,還沒有什麼動靜,他們不明所以。
“給我撞!”
建奴吭吭哧哧,用盡渾身力氣,只聽轟的一聲。
尖銳的木頭只在牆上撞出了一個小坑,可是巨大的反彈力道已經震得好幾個建奴虎口出血,手腕腫痛。
“還挺結實的,再給我……”
撞字還沒有出口,突然在小堡的上層探出一排黑黝黝的窟窿。
“射擊!”
槍聲響起,子彈如飛。
這些子彈是從離地一丈左右的地方斜射下來,輕鬆避開衝車前面的盾牌,全都落在了韃子的上半身。
伴隨著慘烈的痛叫,有的人被射穿了腦袋,有的人被擊碎了胸膛,屍體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之中。建奴完全被打傻了,失去了盾車的保護,他們不過是明軍的一盤菜而已。
槍聲隆隆,建奴不斷倒地,甚至來不及逃跑。牛錄章京絕望地舉起弓箭,向著堡壘射去。可是射擊方孔不過半尺見方,惶急之下,如何能夠射中。
反倒是明軍輕鬆射擊,他的身體迸濺出無數的血花,倒斃在地上。
整個戰場上都在上演這種場景,奇形怪狀的小堡攔住了韃子的去路,正面硬拼,他們衝不過去。想從旁邊繞過去,小堡的側面也有無數的射擊孔,形成要命的交叉火力,輕而易舉將建奴轟炸渣滓。
槍聲隆隆,血水橫流,硝煙和血腥匯聚在一起,刺鼻的味道傳到城上,剛剛上城的崔呈秀吸了一口,差點昏厥過去。
老天啊,分明是到了修羅地獄啊!
崔部堂心中不停的吶喊,他接下了糧草後勤的工作,按照道理是不用上城冒險的。可是轉念一想,萬一打了勝仗,他也是有功勞的,皇上和魏公公要是問起來,是怎麼打仗的。難道說在後面做飯照顧病人,根本不知道情況。
好說不好聽啊!
崔部堂也是要臉的人,正好藉著送飯的機會,上城看看。
崔呈秀髮誓,要知道城下打成了這個樣子,寧可丟人到家。他也不來。
吐得膽汁都出來了,崔部堂總算是冷靜了一些,既然來了,就漲點見識吧,看看張恪究竟有什麼本事,能總打勝仗。
他趴在垛口,向城外看去,漸漸的崔呈秀竟然看出了一點門道。
那些像是八爪魚一般的城堡稱得起是匠心獨具的神器。每一隻“爪子”都充滿了射擊孔,明軍躲在後面,就可以輕易向韃子射出致命的子彈。而有著牆壁保護。他們卻幾乎毫髮無損。
而且城堡探出去的地方,全都用粗大的木頭,一半插在地裡,一半露在外面,用粘性十足的黃泥石子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