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散滿胸前,威風凜凜,正是魏國公徐弘基。
和徐弘基差半個身位,是一位面白無鬚的老太監,陰翳的眼神之中,不斷閃過惶恐的神色,他就是南京鎮守太監徐班。
南京作為陪都,擁有一套和京師一樣的官僚班底,品級相同,可是權力遠遠沒法和京師比。基本上就是政治鬥爭失敗者集中營,還有養老院。一大幫失意官僚無所事事。就跑到秦淮河縱情聲色,吟詩作賦,也是一大樂事。
而如今樂事卻變成了悲劇,負責南京安全的三大巨頭聚齊,兵部尚書王在晉,魏國公徐弘基,鎮守太監徐班,望著城外的突如其來的人馬,面面相覷。
“咳咳!”徐班咳嗽兩聲,尖細的嗓子說道:“魏國公。亂兵進犯南京,我等深受皇恩,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徐弘基身為開國名將徐達的後人,好歹有幾分祖上的尚武精神,面沉似水,說道:“徐公公教訓的是,本爵已經下令緊閉城門,嚴加守禦。另外下令所有士兵動員起來,決不讓亂兵殺進來。”
“呵呵呵。魏國公好手段,可是光是防守就行了嗎?依咱家看,城裡有幾萬士兵,難道還不能殺退亂兵嗎?被人家欺負到了門上。朝廷體統何在,聖上顏面何存?”
徐弘基被罵的老臉通紅,他也想大殺大砍,可是他更清楚城裡是一幫什麼玩意!如果說十萬京營是廢物。南京的兵基本上可以忽略,就是廢物中的戰鬥機,根本不能打仗。更何況還鬧不清楚狀況,哪能喊打喊殺的!
王在晉這時候說話了,他冷笑一聲:“徐公公,你知道城外是什麼人嗎?”
“咱家不知!”
“是義州兵,是在遼東百戰百勝,擊殺老酋的鐵血雄師,別看只有幾千人,就算南京的兵都出去,也是送死的貨!老夫再說一句不客氣的,就算南直隸的兵,乃至整個江南,想留下這幾千人,也要磕掉幾顆牙!”
吸!
在場所有官員都覺得脖子後面冒涼氣,誰不知道義州兵的強悍,可是這幫大爺究竟吃錯了什麼藥,跑到南京來鬧了?
“部堂,咱家和你都肩負南京安全,他們無緣無故殺來,形同造反,難道還要當縮頭烏龜嗎?”
王在晉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恐怕不是無緣無故吧,昨天老夫聽到一個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此話一出,在場全都嚇了一跳,尤其是徐班的臉霎時間慘白慘白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額頭冒出了白毛汗!
“部堂,難道傳說平遼公遇刺是真的?”徐弘基驚駭地問道。
“老夫也不知道,不過看樣子是真的!”
“遭了!”
徐弘基失聲痛叫,“部堂,這般虎狼之師,若是失去了約束,任意胡作非為,只怕江南都要生靈塗炭了!”
“老夫豈能不知。”王在晉不知道第幾次嘆氣了,他威嚴地掃過所有人,厲聲說道:“諸位,大傢伙記住了,嚴守城池,萬萬不要給亂兵開戰的藉口,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
轟!
沒等王在晉的話說完,城外炮聲響起。
只見一隊騎兵從對面衝來,到了距離城池二百步的地方,勒住戰馬。
領頭的把總對著上面大喊:“城上的狗官聽著,我家國公爺遇刺,兇手就是織造局,就是南京鎮守太監派出來的!我們今天就是要討回公道,把閹狗交出來,不然我們立刻攻城。我義州兵說到做到,絕不含糊!”
……
真有其事啊!
刷,目光都落在了徐班身上,這幫大臣心說怪不得老閹貨喊打喊殺呢,原來人家是奔著他來的!
有些人頓時目光不善,分明再說死道友不死貧道!
徐班被盯得渾身發毛,心裡發毛,哪都毛毛的。
“部堂,國公爺,你們不能聽他們一面之詞,咱家又沒發瘋,怎麼可能派人刺殺平遼公,絕對不可能!”
大傢伙目光都落在王在晉身上,這裡面就他威望最高,而且還和義州兵打過交道,就看老大人怎麼處置了。
王在晉沉著臉,尋思一會兒,說道:“老夫以為徐公公說得對,不能聽一面之詞,這樣吧,咱們來個當面對質!”
不等徐班反對,王在晉轉頭,到了垛口,俯身大喊:“城下的弟兄們,老夫是王在晉,曾經當過遼東經略,和大傢伙一起為國戍邊!老夫深知義州兵的忠義,弟兄們都不是亂來的人。你們一旦攻城,就算有理也變得沒理,大家能否賞老夫一個面子,好好談談!”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