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已久的靈渠里布滿淤泥。最淺的地方水深只有半尺,已經斷航了幾十年。
雖然斷航多年。但是渠道的主體結構基本完好,如果不打算做百年工程,只是簡單修繕清淤,恢復通航能力,施工的速度還不算慢,能夠在半年左右讓靈渠通行大船。
目前靈渠只經過兩個多月的施工,能夠從靈渠過去的都是小舢板。目前湘江上,明軍的主力戰船是一種三丈長,四尺寬的標準小舢板,這種舢板上有十名水師官兵,武器為弓箭、鳥銃和肉搏兵;最大的戰船是五丈長,七尺寬的槳帆單桅戰船,船上有二十名水師官兵,船頭船尾各有一門百斤小型佛郎機炮。
而湘江上的清軍湖南水師,既有一百料的接舷戰肉搏小船,也兩百料小型炮艦,還有三百料、四百料、五百料和六百料的炮艦。
不要說那小山一樣的六百料炮艦了,那四艘戰艦在湘江裡面簡直就是巨無霸一樣的存在,就說兩百料的小型炮艦,和明軍的小船一比,都是龐然大物!即使是一百料肉搏小船,也比明軍的小舢板大了許多。
造船需要晾曬多年的木頭,明軍剛剛從珠江水系進入長江水系,也不可能造新船,只能從靈渠把小船開過來,加上一部分在永州收集的小船。
可以說湖南清軍綠營水師還是相當強大的一支水師,這次來襲的清軍大小戰船一共有三百多艘。明軍水師雖然有八百多條戰船,可是大部分都是小舢板,即便是最大的單桅槳帆炮艦也不過是一種放大的舢板。
白文選看著前方小山一般的清軍戰艦,很是擔心的問:“劉軍門,此仗能勝?”
“還請王爺放心!”劉國軒拱了一下手,“末將雖然不才,但大風大浪也經歷多年,何懼這洗澡盆裡的韃子水師?更何況,還有我軍岸上炮火支援。”
白文選有些將信將疑的看了岸上的明軍炮兵陣地一眼:“這湘江可不是小河,江面寬闊,大炮放得那麼遠,打江上移動的船隻能打準嗎?一會兒水戰開始,敵我雙方交錯在一起,炮兵不會誤傷己方吧?”
劉國軒滿懷信心的笑道:“王爺只管放心!看末將如何破韃子水師!”
江面上炮聲隆隆,清軍湖南水師戰船仗著自己船大,火炮射程遠的優勢,先行向江面的明軍戰船開炮轟擊。
炮彈一排緊接一排,下雨一樣落在江面上,騰起一道道沖天水柱。明軍的小舢板和小型戰船射程不夠,無法開炮反擊。但是這些從鄭家軍水師出身的明軍水師官兵經驗豐富,士卒們吶喊著,划著小船,勇敢的向清軍大船發起衝擊。
乘坐十人的小舢板在江面上疾走如飛,船速非常快。
清軍炮彈不斷砸過來,不時有不幸的小舢板中彈,這些小船被一顆炮彈擊中,船上頓時血肉橫飛,幾名明軍士卒慘叫著掉進江中,小船也被砸開一個破洞,緩緩下沉。沒死的明軍水師士卒跳進江中,奮力向岸邊游去。
“轟轟”江岸上的明軍炮兵陣地也噴出白煙,明軍的陸師火炮開火了。
清軍水師官兵還不以為然,一名清軍千總哈哈大笑:“賊人距離那麼遠就開炮了,他們能打得到我們嗎?”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臉上:只見從岸上呼嘯而來的四發炮彈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兩發炮彈落在水中,騰起了白色的水柱。還有兩發炮彈準確擊中了一艘兩百料炮艦,中彈的清軍炮艦就像被一個巨大的鑿子鑿了一下一樣,船上木屑橫飛,十多名清兵血肉橫飛,倒在甲板上。炮彈餘勢未減,一直鑽入下層船艙,在船底鑽開一個破洞。
“賊人的炮打得太準了吧?”清軍水師千總倒抽一口冷氣。
清軍千總不知道,那是明軍的三磅線膛炮,精度高,威力大,只要能夠擊中目標,一發炮彈可以把一艘小船送到江底。就算是清軍的六百料大型戰艦,有個五六發炮彈擊中,也能給打沉到江底餵魚。
只不過明軍僅有四門前裝線膛炮,裝填速度慢,射速慢,未能對清軍構成太大的威脅,所以說水戰的主力,還是明軍水師。
江岸上明軍的滑膛炮也開火了,幾乎所有的直射野戰炮一門接一門吐出火舌,滾滾硝煙在岸邊裊繞升起,鋪天蓋地的炮彈落在江水中,江面上出現了一片水柱森林。
滑膛炮命中率確實不高,但明軍的滑膛炮因為採取了水力機械加工炮膛,光滑程度高,精度比起以前的滑膛炮提高了許多,已經是幾乎到了滑膛炮的極限了!再加上火炮數量眾多,有兩百多門大炮齊射,江面上也有不少清軍戰艦中彈。
多艘清軍的肉搏小船中彈,炮彈砸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