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毓榮的毒計確實狠毒,原本明軍的鐵甲兵躲在壕溝中,清軍的大炮打不到,炮擊是白白浪費炮彈。等綠營兵衝上去,瓊州軍的鐵甲兵上來迎戰的時候,再發起無區別的炮擊,同時殺傷雙方士兵。
雖說綠營兵在衝鋒的途中被明軍的火炮、投石機、弓箭和彈丸殺傷了許多,等到衝到跟前的時候,又被己方一通無區別炮擊殺傷大片。每倒下一名明軍,就要倒下四五名清兵,不過羅科鐸和蔡毓榮對此一點都不心疼,綠營兵死再多都能再招,明軍死一個就少一個。
只不過梁化鳳有些肉疼了,死的都是他的兵。此人雖然效忠於清廷,但他既不是旗人,也不是蔡毓榮那樣的鐵桿漢奸,對自己的兵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大人,如此打法,我軍傷亡過大。綠營的弟兄們遭到己方炮擊,他們會厭戰,不肯再向賊人衝鋒。”梁化鳳上前道。
羅科鐸沒有說話,卻是轉頭看著蔡毓榮,像是要他拿主意。
蔡毓榮冷笑:“這有何難?綠營兵不肯衝鋒?我們用八旗兵當督戰隊,在後面用刀子頂著他們去衝鋒就可以了!若是不肯賣力衝鋒,未聽到鳴金聲擅自撤退,斬!”
“好!就讓旗人在後面壓陣!”羅科鐸點了點頭道。
清軍又一次發起衝鋒,輔兵推著盾車,抵近明軍陣地,用弓箭鳥銃同明軍對射。
“衝!給衝上去殺光前面的蠻子!”一名八旗兵佐領大喊道。
綠營兵在八旗兵的威迫下,只好硬著頭皮,向前方殘破不堪的明軍陣地發起了衝鋒。
那個年代的戰爭,沒有機槍迫擊炮之類的速射武器,瓊州軍又沒有佔據城頭,沒有山頭的地形,很難阻止清軍衝到跟前進行肉搏戰。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李銳再次放開了第四道防線,讓自己的人往第五道防線撤退,避開清軍的火力打擊。等到清軍上了第四道防線,明軍才突然開火,集中射擊的炮彈,投石機發射的國姓瓶,把清軍打得鬼哭狼嚎。隨後明軍用短刀手進入戰壕,砍殺那些躲進戰壕裡,躲避炮擊的綠營清軍。
清兵躲在瓊州軍挖出的壕溝內,明軍的炮彈打不到他們,但是他們遭到了明軍刀兵的反擊時,清軍的炮彈也打不到雙方士兵,這時候完全比拼的就是雙方刀兵的戰鬥力。
瓊州軍的短刀兵雖然不是鐵甲兵,但也是鎧甲精良,寶刀鋒利,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攜帶著一個國姓瓶,在反擊時,先向清軍投出國姓瓶,再從交通溝衝入壕溝中,同那些在壕溝內躲避炮擊的清兵展開激烈的近戰。
刀光閃爍,綠營兵根本不是對手,被砍得血肉橫飛。
先是遭到猛烈炮擊,又被明軍一通砍殺,綠營兵遭到大敗,再一次從剛剛佔領的陣地上敗退下去。
“擅自退卻者,殺無赦!”八旗兵將領松奎帶著一群八旗兵上來。
剛才發動衝鋒的一千五百多名清軍,在進攻的時候被明軍的遠端武器打死了四百多人,踏上明軍陣地後,又被明軍的炮火打死兩百多人,在戰壕裡被明軍砍殺了五百多人,只剩下三百餘人逃了回來。
這三百餘名綠營清兵剛回來,就被八旗兵用刀槍頂住,全部跪在陣前。
“全部斬了!”松奎面無表情下令道。
見到這些綠營兵裡面有自己的親兵,而且其中還有三人是當年生擒鄭家軍大將甘輝和餘新的大功臣,梁化鳳實在不忍心,上前央求:“大人,這裡有末將的親兵,還有兩位是當年擒殺鄭逆甘輝的勇士,望大人刀下留人。”
松奎轉過頭,一對鷹眼隼目帶著寒光盯著梁化鳳,把梁化鳳嚇出一身冷汗。
“怎麼?梁將軍想要親自帶人上?”松奎厲聲喝道。
“松大人,末將一定會讓人拼死攻克賊人營寨!”梁化鳳連忙跪地打千。
松奎冷笑道:“執行軍法!斬!”
八旗兵手起刀落,敗退下來的綠營兵被齊刷刷的砍掉腦袋。
天色已黑,羅科鐸不再下令發動進攻,梁化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要是再打下去,恐怕他的兵要死絕了。這樣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考慮,或許能夠找到一個什麼辦法,讓自己的人少死幾個也好。
回到大營中,梁化鳳只聽到大營內唉聲嘆氣,士卒們士氣低迷,還有幾名比較大膽的清兵低聲罵人。
梁化鳳的親兵營內,幾名親兵在喝酒,其中一名絡腮鬍的大漢憤怒道:“老五老六都被殺了!當年老五老六生擒了甘輝餘新兩大賊首,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只因為敗退一次,就被朝廷一刀砍了!那些旗人也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