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為而為之,這才是男人二字的真諦!再說,你怎麼知道三兒不是你對手?”
“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謝問生道,“俗塵中人,無論如何也不是世家之人的對手。”
“看來你很自豪自己的身世?”
謝問生垂下目光,語氣罕見的出現波動,“如果有一天,謝家遭人所滅,我一定會親手將那人殺死。因為,我不允許任何人代替我,屠滅謝家!”
謝問生白眉一陣抖動,閉上的眼睛似乎是不想讓人察覺到,其中深藏的怨念。他靜靜的站著,等到雙目再度睜開時,又恢復到古井無波的神態,“開始吧。”
李言三緩緩的脫下西裝,那身白色襯衫下,起伏的肌肉輪廓隱隱浮現,他死死盯向謝問生,那身染沉痾的身體裡所蘊含的力量,李言三已經感受過一次,雖然知道自己的勝算並不大,但他也有不能輸的理由!
黃昏已過,天氣陰沉,光線又暗淡了幾分。
二者對視,一者淡漠,一者凝重,目光在空氣中有了交接!
李言三率先動了,飽含力度的一拳直襲敵人腹部!
剛才的交手中,謝問生的力道並不算大,只是詭異的步伐,始終讓李言三捉摸不透,那倏然飄轉的身形,總會出其不意的閃現在他攻擊的死角處,然後貼上那張可以禁錮住行動的符紙。
若要抓住機會,李言三隻能以力道,瞬間擊潰敵人防禦!一個病秧子,無論如何也經不住一個壯小夥的奮力一拳吧!
“幼稚的舉動。”謝問生漠然道,他身形一偏,已避過那一拳,“承認自己的無能,有那麼困難嗎?兔子就是兔子,怎能在老虎身上留下傷口?”
“管好你的嘴吧!”李言三怒吼道,膝蓋猛的上踢,直取胯下,揮出的右手彎臂曲肘,橫擊面部,“現在可沒時間讓你發牢騷!”
“你還不明白嗎?”謝問生兩手一動,十分輕鬆的擋住了這氣勢洶洶的兩擊,在李言三驚愕的表情下,一掌劈向他胸口,“愚蠢的自尊,除了傷害自己外,還能有什麼用?”
李言三從未預料到,那一掌的威力竟如此之強,他身體被擊飛,疑惑與驚訝凝固在他的臉上,伴隨一同落地的,是一口殷紅的鮮血!
李言三緊緊抓住胸口,整個胸腔如同撕裂般的疼,一口鮮血又要湧上,卻被一口嚥下。他一咬嘴唇,用力之深,牙齒都深深嵌進唇口!他繃緊面容,又一次出手!
李清一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緊緊攥起,心口之火,伴隨那一次次被擊飛的身影,不斷上漲!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視為勇。可願意選擇,最後能踏出去的又有幾個?又有多少人,被自己心中勾勒出的巨大障壁所嚇退?然後以嘲笑前者愚蠢的方式,來宣洩心中的惡意?
李清一併未想到這些,慷慨激昂的大話說的永遠比做的簡單,李言三盈滿淚水的眼睛,又一次出現在眼前,李清一第一次對自己的決斷產生懷疑,“難道,我做錯了?”
“醒醒吧!若是再冥頑不靈,我真會殺了你!”謝問生劇烈的喘著氣,那撥出的聲音,猶如風箱扯動,連續的發力對他的身體而言,確實負擔過重,可眼前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就像踩不死的螞蚱,一次次的爬起來,還有那雙眼睛,他十分痛恨這雙燃著希望的眼睛,希望是什麼?不就是失望的開始,絕望的走向最終嗎?
李言三的衣衫已被連續擊飛,在地面摩擦下,變得破破爛爛了,那一路綿延的點點血跡,猩紅綻放。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哪怕是另有圖謀的趙日天,望著眼前一幕,也不禁嘆了口氣,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胸口背後被砍數刀,失血過多,連爬都爬不起,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話,也許自己已經死了吧。
李言三佝僂著腰,跪伏在地,全身縮成一團,哪怕稍稍一動,就會有一股灼燒般的痛撕扯著他的頭皮,可他的面容,竟顯得異常呆滯,瞳孔渙散,空洞,毫無焦距。他低著頭,任憑那痛苦如何劇烈,仍呆呆的看著滴落在地的,血與汗混雜的液體。就連自己被影子擋住,光線驟然暗淡的變化都沒去注意。
“咳咳……終於放棄了嗎?早該如此了,咳咳……”謝問生猛烈的咳嗽起來,他抓著心口,按住雙唇,但咳嗽並未消停,反而一陣急似一陣,等到最後一聲咳完,那隻按住嘴巴的手心裡,鮮紅血跡已經滲滿了掌紋!
“老四!”趙日天驚呼道,快步走近謝問生,忙扶住他。
“二哥,不用擔心,我沒事。”謝問生一把推開趙日天,眼中殺意崩現,曲掌成刀,向著李言三後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