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小時前,凱蒂就已經叫萊恩去推他回來,他卻把人趕了回來。
眼見雨越下越大,亞當看不過去,才頂著風雨,不顧藍斯的抗議,硬將他帶了進來。
屋子裡,到處不見她的身影。
藍斯漠然的看著空蕩的寢室,奇怪自己為什麼還會覺得心痛,他真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樣,覺得無所謂。
她當然是已經走了。
是他自己叫她滾回紐約去的。
他任由小弟替他吹乾頭髮,再換上衣服,然後協助他回到床上。
燈被人關上了,他只是一動不動的瞪著床罩。
黑暗籠罩著一切,世界似乎停止了運轉。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他嗅聞到一絲淡淡的香味,然後床墊的另一邊凹陷了下去。
那個人沒有碰到他,也沒有開燈,只是靜靜的躺在床的另一邊。
他閉上了眼,不知該恨她,還是恨自己。
他一直無法入睡,許久之後,他聽到黑暗中響起她幾不可聞的輕泣,終於,他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拉進了懷裡。
他沒有道歉,她也沒有。
她在他懷裡一直哭到睡著,他知道自己的眼角也有溼氣。
第二天清晨,莫蓮是熱醒的。
她沒有花多久時間,就發現藍斯正在發燒。
他的熱度燙得嚇人,她穿著睡衣就立刻衝出叫萊恩通知他的主治醫生。
醫生來看了之後,才發現因為他抵抗力太差,昨晚一吹風就著涼了。
她為此感到自責不已,她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他,喂他吃藥喝水,替他擦澡、洗臉。
前三天,他根本認不得人,只是在床上呻吟囈語著,有幾次,她還以為他會就此昏迷過去,不再醒來。
到了第四天,她坐在床邊準備他的藥時,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天啊,她要害死他了……
淚水一經奪眶,就再也停不下來。
該死,她明知他就是頑固,為什麼還要把他丟在涼亭裡?她怎麼會這麼愚蠢?她為什麼不能多遷就他一點?現在她的自以為是,就要把他給害死了——
“別哭……”
她被那粗嘎虛弱的語音嚇了一跳,回過頭,才看見他不知何時竟醒了過來。
“藍斯?”
她淚眼朦朧的呆看著他,只見他抬起了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別再哭了……你好吵……”
他的抱怨,讓她猛然回過神來,她迅速抹去眼淚,忙問:“對不起,你還好嗎?你要不要喝點水?”
他點頭,她連忙將他扶起來,塞了些枕頭到他背後,讓他坐好,再倒水給他喝。
“你還要什麼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靠回枕頭上,搖了搖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張開了眼,看著她,沙啞的說:“唱歌……我想聽你唱歌……”
“唱歌?”她呆了一呆。
他疲倦的重新閉上眼,點了點頭。
“什……”淚水上湧,模糊了視線,她輕聲開口,“什麼歌?”
“都好。”他握住了她的手,“唱什麼都好。”
因為他的堅持,她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
那一天,所有聽到她歌聲的人都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他在她沙啞溫柔的歌聲中,再度入睡,只是這一次,熱度不曾再持續攀升。
“這是什麼?”
“雞湯。”
“看起來不像。”
“只是加了中藥,可以增強免疫力的。”
他看著那碗黑不見底的湯,臉上滿是懷疑。
莫蓮舀了一湯匙,哄著道:“你喝一口看看,真的很不錯的,這是亞歷士和娃娃特別和臺灣孃家討來的,娃娃家世代都是中醫,她父親說這帖藥對內外傷都很好,白雲今天親自在廚房熬了好幾個小時才熬好的。”
瞧她像哄孩子一樣,湯匙都送到他嘴邊來了,雖然那湯的味道聞起來真的很怪,他還是很配合的張嘴喝掉了它。
下一瞬,他的眉頭立刻皺起來了。
該死,它苦得讓他想吐出來。
“這東西真可怕。”他硬是將那可怕的湯藥給吞了下去,才有辦法開口說話。
她卻笑了出來,“我知道,它很苦,但中國人有句話,良藥苦口,相信我,它真的不是毒藥。”
“我是西方人,我吃西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