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證。”池玄答完,抱著衣物轉身出門。
“師兄,你去哪?”褚閏生急急喚道。
“洗衣服。”池玄道,“還有事?”
“你的傷……”
“先天不足,無藥可醫。”
聽到這八個字,褚閏生呆住了。“先天不足,無藥可醫”?可是,相處這麼久,他並未見過池玄有什麼病徵。難道,惟有受傷時,才會發病?這是什麼病症,怎會如此?他心中擔憂,想要問個究竟,但池玄卻自顧自做起事來,彷彿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只得沉默。
他苦思半日,依然無果。依稀想起了,段無錯與梁宜曾談起過池玄,也說過什麼“只可惜”。恐怕,這病症便在這“只可惜”之中了。他便找到了段無錯,想問個究竟。
段無錯本在山間替人算命,被褚閏生打斷,倒也沒有不悅。聽得這問題,他嘆了口氣,道:“他不是自己說了麼:先天不足,無藥可醫。”
“嚴重麼?”褚閏生追問。
“若不受傷,倒也無事。”段無錯說道,“不過,你也看見了吧。癥結在血,一旦受傷,需花上多於常人數倍的時間才可痊癒。這還是小傷,若是大傷,恐怕……”
“難道真的沒有救?”褚閏生心內焦急,神色也凝重起來。
“我曾聽觀主說過,池玄此病源自父母,除非脫胎換骨,否則……”段無錯道。
“脫胎換骨?……那修仙不就是脫胎換骨?”褚閏生道。
“當然。”段無錯點點頭,“可只怕他撐不到那一刻啊。修仙之人講究清淡少食,可這病症,須得食葷腥、補氣血。否則以凡人之身,怎能支援。觀主亦是為此才遲遲不讓他入門。可他偏又天分極高……”
褚閏生聽到這裡,也不知說什麼好。
段無錯搖頭,嘆了一句,“可惜了。”
褚閏生思索片刻,道,“師傅,你說過,我是起死回生,那他……”
“你有高人相助,算是僥倖。若要救他……那你也得改了他的命數才行。”段無錯淺笑,道,“好徒兒,為師再提醒你一句,逆天改命,不是人人能做得到的。你不是反感梁高功為那女娃兒續命麼……你現在心中所想,與梁高功有何不同?再說了,你要改的是池玄的命數,好歹也先問問他,願不願意改啊。”
段無錯說完,也不管褚閏生明不明白,只道:“時候不早,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聞得這句,褚閏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回返。
待他回房,天色已暗。池玄依舊在床上閉目打坐,幻火則坐在桌邊等他。見他回來,幻火起身,道:“褚師兄,你去哪兒了?”
褚閏生笑了笑,道:“隨便逛逛。”
“褚師兄,你下次出門,跟我說一聲。我好隨侍左右。”幻火皺眉,說道,“我尋了你一天了……”
“嗯。”褚閏生點頭,應了一聲,目光落在池玄身上。
幻火察覺他的視線,看了看池玄,有些不解。
池玄察覺什麼,睜開眼睛,也看著褚閏生。
褚閏生有些尷尬,不知說什麼好。
“她回來了,在門外。”池玄開口,說道。
“啊?”褚閏生不明就裡,但卻依然開啟了門,往外看去。
之間,夜色之中,一匹駿馬飛奔而來。馬額之上,一撮紅毛隨它步伐飄曳,分外明顯。馬兒在褚閏生面前停下,長嘶一聲,神色裡竟帶著得意。
褚閏生望著馬兒,漸漸有了笑意。
“是你啊……”他伸手,輕輕撫上馬脖子,微笑道。
馬兒點點頭,親暱地蹭蹭他。
他靠近了一點,閉上了眼睛。逆天改命、起死回生、殺生自活、修道成仙……這些,他或許弄不清楚。但是,他不想失去身邊的人,絕對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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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回來之後,褚閏生本以為可以放心,卻不想麻煩又來。
這馬兒本是蓄養在客房後的馬廄之後,先前何彩綾領使符鬧事,馬廄破損,馬兒也跑了好幾匹。負責的弟子苦尋了數日,唯獨這匹額上有紅毛的馬兒沒尋到。好巧不巧,這馬兒還不是上清派所有,乃是褚閏生帶來的驛馬。
那幾名弟子恐被責罰,便一直隱瞞。數日來,倒也無人追究此事,本以為風平浪靜了,這匹馬兒卻突然又出現在華陽觀裡。那幾名弟子知道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