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恢復清醒時,第一眼見到的人,是一個女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五官精緻,英氣勃發的女人,她扎著一頭幹練的馬尾辮,戴著鑲嵌國徽的警帽,她正在細細的打量著我,漂亮的臉蛋離我不到二十公分。
她的眼睛似乎天生帶著寒意,看得人心裡瘮得慌,我轉移了下視線,發現自己還是在審訊室裡,只不過不是治安支隊的那邊,因為室內擺設不一樣。
“警官,這裡是哪?”我張了張嘴,發現嘴唇一下子裂開了,於是甕聲甕氣的問道。
“被打傻了麼,腦子不清醒,說話都不利索了。”女警官面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回到審訊臺上拿了一份檔案過來,念給我聽:“徐遠,涉嫌故意傷人,致使四人骨折,一人粉碎性骨折,同時涉嫌販賣毒品,份量達到了30克。”
“所以,你現在正在公安局。”她啪的一下將檔案拍在桌子上,低著頭用那種看罪犯一樣的眼神看我。
“徐遠,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良好市民,沒想到也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居然幹出了販毒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我眨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本來以為我是個良好市民?
我認識她麼……
聽著這熟悉的菸酒嗓,看著這熟悉的眼神,我下意識的把目光看向了她的身體,充滿力量的大腿和線條感十足的身軀,以及胸口鍛鍊得有些過分的“胸肌”。
我想起來了,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喊道:“你是上次那個女警察?抓逃犯的那個?”上次在港口救唐琴的時候,發現她前老公是在逃犯,所以收拾了一頓之後就報警了,後來警察去把人抓住了,但同時也追蹤我到了醫院,當時還審問過我。
我的表情有些驚喜,但她卻絲毫不給我面子,一拳錘在桌面上,咬牙喝道:“別跟我套近乎,老實交代,販毒多久了,上線是誰?主要銷路在哪?”
我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道:“我沒有販毒,我是被冤枉的。”
她冷笑著把腦袋湊近,說道:“到這裡來了才喊冤,你不覺得晚麼?”
我一動不動,面色肅然道:“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有證據!”
聽到我說有證據,她神色微變,逼問道:“什麼證據?”
剛準備張嘴,外面突然進來了一個年輕的警察,敲了敲門喊道:“吳姐,柳隊找你。”
女警紋絲不動,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我,回答門口那人道:“知道了,等會兒過去。”
年輕警察堅持說道:“不行,柳隊讓你馬上過去,還有,把這個嫌犯帶過去。”
女警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看來這個柳隊還很厲害,她用要是開啟了椅子前的橫槓,一隻手就把我拉了出來,我跟在她後面走,小聲問道:“吳警官,柳隊是不是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個警察叔叔?”
女警漠然的瞥了我一眼道:“是又怎麼樣,柳隊對待你這種罪犯可從不手軟。”
我哭喪著臉道:“我真的是冤枉的。”女警也只是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過了一會兒,她帶我到一間辦公室門口,一路上我就發現了,原來他們就是市局刑警支隊的,看來這個柳隊八成就是刑警隊長。
女警沒有敲門就進去了,裡頭的人也不說他,因為有了印象,所以一看背影我就認出了那個正在打水的男人正是那晚審我的警察。
“柳隊,人給你帶來了。”
“恩恩。”柳隊轉過臉來,端著水先喝了兩口,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指著辦公桌對面的沙發道:“先坐下吧。”
女警帶著我過去坐下,似乎還有些不樂意,那表情大概的意思就是罪犯憑什麼能坐沙發。
誰知柳隊回到辦公桌那邊之後,把瓷水杯放在桌上,對女警說道:“小吳你先出去,我跟徐遠單獨談談。”
雖然說女警的表情讓人很想笑,但我又笑不出來,因為這個柳隊說得這麼嚴肅,我心裡有點發慌,雖然說我是冤枉的,但我還真不知道這柳隊到底是哪路人物。
女警小吳出去之後,我擠出一絲笑意主動套著近乎道:“警察叔叔,我們又見面了。”
“呵呵,徐遠啊,你自述一下情況吧,究竟為什麼要販毒?”柳隊板著一張國字臉,雖然在笑,但看起來頗為嚴肅,他盯著我的時候,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我大膽的迎上他的目光,正色道:“我說我是被冤枉的,您信嗎?”
我倆對視了十秒左右,柳隊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