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之所以會知道他的心事,也是出於年少輕狂時一次偶然的酒醉。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韓繼顯然已將那份心深鎖,現在更已經看開,那個小七公主,帶給了他另一種勃發的生機。
那才是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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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繼待金璇真的很不錯,自那天同床共枕後,他基本上天天會回府,有時會早一些,有時會晚一些。
她依舊不太愛理他,可這人也真是怪,全不介意。
但凡在家,做什麼事都會拉上她,比如下棋,比如彈琴,比如他練武,順帶著說是要教她簡單的招式,總是拉著她比劃,而且對吃的特別挑剔,短短一個月就換了七八個廚子——
到前幾天她才知道:他是嫌他們做的北滄菜太不地道。直至最後一個廚子來,燒出了令她喜歡的食物後,他才停止了這種無休止的換人舉動。
這種舉動,綠萼看在眼裡很高興——她很高興這個英俊主子如此善待公主。
她卻覺得他的種種舉動,全是因為要履行某些他必須盡職的責任罷了。
後來,她也去過宮裡幾回,攝政王很關切她的起居飲食,每次見面,總是溫顏款款的問東問西,還常常叮囑韓繼好生照顧她——韓繼對攝政王惟命是從,忠的不能再忠。
半個月後,攝政王身子不爽,去了清平山靜養。
平時的時候,她也曾問起來攝政王的身子狀況。
每當提到這些事,韓繼就沉默,什麼也不會說。從他的表情,她可以看出攝政王病的似乎真是很厲害。
攝政王不曾嫁過人,但是她卻有一個兩歲大的女兒,深藏於東風殿內,閒人一律不得見,就連她也不曾見過。
也正是攝政王上山的第三天,她見到了那個可愛的的不像話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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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韓繼回來挺晚的,進房時,就眉心直皺,似藏著言不盡的情緒,坐在臨窗的桌案前,對著深夜的殘月,是好一陣失魂落魂。
金璇在隔壁做自己的女紅,忍著沒問。
待三更天時,她獨自鑽進被子睡下,時不時偷偷看他。
兩個人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走回床邊,看到她沒睡,只笑笑,摸摸她的頭,催她快些睡。
她這才坐起問他:“怎麼了?”
他仍是笑笑,淡淡道:“沒什麼,只是宮裡的小小姐在鬧脾氣,攝政王一走兩天,她便有那裡鬧了兩天,把我們幾個大男人鬧的一個頭兩個大,晚上的時候,我哄了好久才把孩子哄睡下。”
金璇極是納悶,問:“攝政王上山靜養,怎麼沒把小小姐帶去。”
他摸摸鼻子,似乎不願回答,極想顧左右而言其他。
她一煞不煞的盯著他看,他才說:“孩子皮,不能帶著!”
這是敷衍之詞。
這男人心中藏著很多不可為外人知道的事,哪怕她是他的枕邊上——他滿腹心思九分放在宮裡的正事上,一分用在她身上。
那天,他們沒能睡下,宮裡就急匆匆跑來了禁軍侍衛,直稟:“小小姐哭得厲害,非要月姑姑不可。奴才們誰都勸不住!”
韓續聽著披上衣服就往跑。
金璇追到門,叫住他:“要不要幫忙?也許我可以哄好她。我大皇兄有一個義子名叫君熙,乃是不折不扣一小惡魔,兩年前,玲瓏夫人失蹤,紫珞姐姐過世,君熙哭鬧了足足半個月,後來還是我哄好的呢!”
韓繼聽著,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的時候,神色極是古怪,盯著她出神的看了好一會兒,才讓人給她梳妝,拉她進宮見了那個娃娃。
那個孩子著實讓人喜歡,長著俊秀靈氣。脾氣十足的鬧騰時,梨花帶水的小樣子,生出一股子雖兇悍卻又我見我憐的可愛勁——漂亮精緻的五官,全沒有攝政王半點影子,反而會讓她憶想起另一個已香消玉殞的故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很有孩子緣,這個初次見得面的娃娃,很喜歡她,被她輕輕一鬨,就止了哭。兩個人就此做了好朋友,於是東風殿便成了她常常逗留的地方。
有一回,她無意間闖到了男人們聚集議事的地方,聽到攝政王的幾個屬下在那裡議著她。
那個凌桑感慨萬千的直說:“這倒是好事,有個真心疼她的七公主,將來,是她的福氣!”
聽那口氣,金璇總有一種很不祥的預兆,似乎攝政王的情況很不容樂觀。
她揪心,總覺得好人就不該薄命,想到大皇兄之前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