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過後,鄒將君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叔叔我。”
“……”魏一抬手就要結束通話。
“小白痴你敢再掛一次試試!”鄒將君似有千里眼,看得見魏一不耐的表情似的,搶在她掛前威脅道。
“掛了你要怎樣!”魏一心裡生氣,口氣也不善,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鄒將君想這小白痴也只敢在電話裡狂妄一下,見面就又會變成小鵪鶉,想到這裡,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也不怎樣,就是上你學校轉轉,考察考察你的學習情況,關心關心你的生活飲食。順便告訴你們汪校長一聲,你是我未婚妻,麻煩他多關照……就這樣咯!”
若真是這樣,自己就不用讀書了,直接三尺白綾算了。
“你!”魏一氣得渾身發抖。
鄒將君哈哈大笑,揶揄的說:“以後還敢不敢掛我電話?”
“……”
“說——”對方將那個說字拖得很長,似在給她機會,似錯失機會就會有行動。
“不。”魏一簡約的說,心下不耐,想速戰速決。
“以後還鬧不鬧彆扭?”
“不。”魏一說。
“聽不聽話?”
“……”
“嗯?”
“聽。”
“很好,那現在下樓來,給你兩分鐘。”
“什麼!?”魏一大驚。
“兩分鐘沒見到人,我就去校長辦公室敘舊去了。”然後不等魏一回過神來,率先掛了電話。
兩分鐘剛過去,鄒將君就看見魏一縮頭縮腦的鑽出寢室大樓,用蝸牛的速度向自己移動。
到了離他三米遠處,,立即停下來,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看見。
“搞得跟地下黨接頭的幹嘛!”鄒將君濃眉一揚,不悅的嚷。三兩步走過去,猿臂一揮,將魏一攬了過去。
“啊!放開我!”魏一掙扎。
“剛才怎麼答應我的!嗯?”鄒將君盯著她,怒目圓瞪。
魏一怕*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訕訕假笑道:“你……你總得告訴我去哪。”
“去湖邊,有話跟你說。”鄒將君說到這裡,臉上詭異的有些潮紅。
“……”魏一警惕的看著他,心裡斟酌著他話的真實性。
答案是:百分之零。
鄒將君見魏一不動,惱羞成怒:“還是你希望我就站這裡說?”
魏一哪敢和這個流氓站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慢吞吞的往前走,嘴上嘀咕:“哪你說快點,我還要複習的。”
鄒將君本以為魏一又會折騰半天,這個女人彆扭起來還真*不住她,而且這裡又是學校,確實不敢亂來。
沒想到她被自己三嚇兩喝,唬得一愣一愣的。大喜過望,三兩步跨到她旁邊,離她很近。
女生寢室離湖有一段距離。兩人默默的走著,就像校園裡一對普通的情侶,男生高大英俊,女生嬌俏可愛;男生向女生多靠一寸,女生就往空地挪動一尺。鄒將君不耐,大手一撈,將魏一捆在自己臂彎中。魏一剛要反抗,他就嚇唬她:“又不聽話了?”
魏一見四下人來人往,諒他也不敢亂來。溫順的走他身旁,低下頭,怕遇見熟人。鄒將君見魏一總算乖巧起來,心裡高興,嘹亮的吹了聲口哨。
“流裡流氣。”魏一忍不住小聲說。
鄒將君神清氣爽,聽在耳裡,也沒跟她計較。攬著可愛的小女人,走在S大的春風裡,氣溫不冷不熱,路燈拉長黑影。在這裡,沒人用巴結的語氣跟他說話,沒人處心積慮的跟他競標,只有羨慕的眼神不時的傳來,因為身邊的好女孩。
忽然覺得青春延綿無盡,整個人和心都年輕純淨起來。簡單的一路,鄒將君的心卻像經歷了一次徹底的洗禮。
湖邊路燈較少。
但空氣清新,月色清明。荷葉連綿一片,月光均勻的灑上面,疑似銀霜。一隻發育較早的蛙兒,蹦一下,鳴一下,孤家寡人的自娛自樂。遠處三三兩兩的情侶,親暱的依偎在一起。偶有母貓,嘶啞痛苦的高吟,一聲長過一聲。
魏一被髮春的母貓叫弄得心煩意亂,只想快點回去,於是說:“有話快說!”
關不住滿園春色的月下荷塘,那柔美的畫面就這麼被魏一硬邦邦的話撕裂了。
鄒將君暗罵這小丫頭不解風情,卻也沒理由發火。醞釀了會兒,在魏一那雙注視著自己的清澈眸子下竟感到有些緊張。輕輕嗓子,半天憋出一句:“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