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非要來這裡?”
“是你要來西藏,你答應我,入藏之後聽我安排。”
“人都到哪去了?”
“扎什倫布寺。”
從道路往西邊望去,如果有太陽的話,一定能看見城西的扎什倫布寺的金頂耀著金光,今天是大雪天,看不到那麼清楚,但巍峨的寺廟建築仍然挾著一股莊嚴氣息,遠遠迎來。
整個寺廟被一圈高牆圍著,白牆金頂,看著十分美麗。
已經有許多藏民聚集在寺裡,正俯身於地,不停禱告。
黑壓壓一大片人群俯身在雪地裡,一動不動,風雪漸大,已經有人身上積著雪,而沒有化去。
人群的旁邊,有幾個穿著厚厚皮服的人滿面焦急,正低著頭在和人群說些什麼。
原來後藏地區這幾年的雪災頻繁,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訊息,民眾必須前來扎什倫布寺禮敬,才能得上天庇佑,將這雪災化去。
而大家約好的時間,恰好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幾天。
勘佈會議和扎什倫布寺的喇嘛們都沒有料到今天的這個場面,心憂藏民在這寒冷雪天的身體健康,所以正在勸大家散去回家,說活佛已然知道。
但不知道為什麼,藏民們很執著,一定要面見班禪活佛。
但班禪活佛已經於上月,進京拜見去了。
這話一在人群中傳開,本來被凍的快僵了的藏民們迷惘地抬起頭來,顯然人群中有人在挑動。
“那請佛師賜福。”
“請佛師賜福。”
站在扎什倫布寺門口的,正是在省城與易天行有一面之緣的九世噶瑪仁波切。他聽見這句話,面色大變,接著卻是溫和一笑道:“傳授活佛知識的經師在寺內,我這就去請他們四位出來。”
人群裡又有人恭敬道:“煩上師請出至高佛師。”
噶瑪仁波切眼角微微跳動兩下,喝斥道:“宗喀巴大師圓寂千年,誠心祈願,自然能見,佛師真身於須彌山,這凡間怎麼見得?”
宗喀巴大師,傳說中是文殊菩薩化身,是達賴活佛和班禪活佛的老師。
這樣傳說中的神祗,又如何見得到?
……
……
九世噶瑪仁波切盯著人群裡一個戴著氈帽的人,冷冷道:“原來是師兄,怎麼不進寺?”
噶瑪上師斷了一截舌頭,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這句話出口,那個戴著帽子的人身子劇震,頓時從俯臥於地的人群中顯出身形來。
那人帽子被風雪吹落,原來是位大喇嘛。
那位大喇嘛冷冷笑道:“上師,為何不允我等見佛師?”
“佛師自然在佛土。”噶瑪仁波切誠摯應道。
兩人遙遙相對,一人站在石階上,一人站在人群中,這萬千民眾裡,卻恍惚只有這兩個人存在。
二人各以神通接觸了一下,噶瑪仁波切蒼白的臉上紅了一紅,而那位大喇嘛卻是吐了一口血,跌坐在了地上。
人群驚呆了,難得見到上師們的爭鬥顯諸形狀。
只有這兩位大喇嘛知道,自己想守護的是何等樣的存在,所以往日無形的爭鬥,今天用這種野蠻的方法表現出來。
吐血的那位喇嘛走到石階前,惡狠狠望著噶瑪仁波切。
噶瑪仁波切不言不語,任他咒罵。
……
……
正在維持秩序的官員們知道這已經不是世俗間的爭鬥了,趕緊做著人群的疏散工作。
但人群裡仍然有些人在不停挑唆著,似乎一定要請那位“所謂的佛師”祈福。
納木在人群裡冷眼看著,他在省城讀大學,見識自然要比一般的藏民要多一些,雖然對於宗教仍然是虔誠無比,但仍然看出來今天的情況有些古怪,這些被雪災所苦的藏民似乎正在被誰利用。
看見自己相熟的一位官員,正在和一臉虔誠俯在雪地中的藏民們交流著,他走上前去:“崔老師,需要幫忙嗎?”
“是納木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那位姓崔的官員,原來是中學的老師,曾經教過納木。他忽然想起此時不是嘮家常的時候,天越來越冷了,如果這些藏民還不肯離開,只怕會在這滿天飛雪的拉什倫布寺前凍傷。
班禪駐錫地,如果出現藏民前來禮佛卻凍死凍傷的事情發生,政治影響十分惡劣。
納木是爽快人,也不多說,便開始隨著崔老師勸那些藏民先回去。他在牧區裡也小有名氣,誰不知道“聰明的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