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嘛。”說著開心地笑笑,又說,“說來也巧,我剛好把你對門院子裡的人都請走了,把他們弄去貴州了,院子空著,本來就準備要給你們用的。你們的業務要擴大,家屬問題也要解決。那麼點地盤怎麼夠?重新找地盤又太麻煩,所以我就盯上了對門的院子。我看以後啊,可以把對門搞成大家的生活區,吃啊住的都移到對門去,這邊就完全是工作區了,你看怎麼樣?”
“那當然好哦。”陸從駿高興得差點忘記了尊卑,聲音裡透出一股十足的精氣神。
“別得意,還輪不到你得意。”杜先生揮了揮手,對他說,“我已經給你解決了陳家鵠下山的問題,你要給我解決他女人的問題,雖然不用急,但也不能拖久了,而且必須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要留下一點點後患。動刀子不是上策,要治人於罪惡之中才是上策。”
“明白。”陸從駿起身一個立正,他知道接見已近尾聲,該告辭了。杜先生也站起來,吩咐道:“那就這樣,讓陳家鵠先在那裡待著,上班!要給我絕對保密,對外面任何人都不要說起,內部也要儘量縮小知情者的範圍,僅限你和教授等少數人知道。”
“老孫瞞不了他的,”陸所長咧開嘴,笑道,“他要負責他的安全。”
“廢話!”杜先生親切地罵道,“我是說少數人,沒說就你們兩個人。”
談話這樣結束,是陸從駿來之前沒想到的,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到了杜先生這裡,只是隨手一舞,四兩撥千斤,輕易就化解了,圓滿了。他樂顛顛地回到五號院,把好訊息告訴了海塞斯。兩個人心血來潮地當即帶了老孫去對門院子看,門鎖得死死的,也沒有擋住他們的興致。老孫總是隨身帶著萬能鑰匙,陸所長親自動手,把它搗鼓開了。
這扇門是專門為陳家鵠開的,至少在眼下。
五
與樓下陸所長的房間相比,樓上陳家鵠的兩個房間——為寢室,二為辦公室——明顯要整潔多了,牆壁粉刷一新,窗明几淨,什物、擺件也豐富多了,且都已歸位。尤其是辦公室,桌子、椅子、電話、菸缸、收音機、書櫥、檔案櫃以及休息的沙發、茶几,一應俱全,佈置得妥妥帖帖。兩個屋角還擺了兩盆水竹,綠得清新,發亮,一派春意盎然的樣子一其實季節已至深秋了,外面的麻柳見風就要丟葉片了。從後窗望出去,一排水杉幾乎光禿禿的,只剩下樹冠還殘留著綠色。
桌上有一隻嶄新的深棕色硬殼皮箱,居然還上了鎖。鑰匙在海塞斯手上,他正欲開啟皮箱,跟陳家鵠交代工作,陸所長上來攔住他,對他擺擺手,道: “你急什麼,還沒輪到你呢。”說著指了指一面牆,那牆上掛的青天白日旗和中山先生的畫像。海塞斯心領神會,說:“那我先出去一下。”陸所長幫他推開門, “給我三分鐘。”
海塞斯一走,陸所長將陳家鵠拉到那面牆壁前,指著牆上掛的青天白日旗和中山先生的畫像,要他朝著它們舉起右手。
“幹嗎?”陳家鵠不解地問。
“宣誓。”
“宣什麼誓?”
“凡是進黑室工作的人,都必須做效忠宣誓。”
“怎麼宣誓?”
“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陸所長安排陳家鵠對著自己站好,吩咐他照他的樣子立正,舉起右手。陳家鵠遲疑地舉起右手,按照提示,握緊拳頭,挺胸收腹,腳跟併攏,立正,雙目正視前方。一切就緒,陸所長便開始領著陳家鵠莊嚴宣誓。
“我宣誓——”
“我宣誓——”
“從今天起,我生是黨國的人,死是黨國的魂——”
剛領了一句,陳家鵠就將手放了下來,說:“我不能做這個宣誓。”
陸所長驚異地瞪著他問:“什麼,你說什麼?”
“我不能做這個宣誓。”陳家鵠冷靜地重複道。
“為什麼?”
“我不是黨員,談何是黨國的人?”
“笑話,我的部下怎麼可能不是黨員,我現在就吸收你為黨員,宣誓就是入黨儀式。”
“你同意吸收我,還要我願意申請加入呢。”陳家鵠淡淡一笑,說,“我不申請你怎麼同意?”
陸所長立刻沉下臉,教訓他說:“這是個嚴肅的話題,你不要開玩笑。”
陳家鵠很認真地說:“我沒有開玩笑,這關涉到我的信仰問題。”
“你信仰什麼?”
“民主和自由。”
陸所長說:“我黨以三民主義為立黨之本,民主和自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