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不能選擇出身,更不能選擇父母,碰上這麼極品一個嫡母,只能說她運氣差到家了。怪只怪自己點背,只能受她磋磨,在她手下討生活。
寧熹光心裡閃過一連串的臥艹,可她表現在外的,卻是隻垂首含淚不說話。
她就是個弱者,若是一味和寧母爭執,可得不了好。
別看現在在座諸位貴夫人很同情她的遭遇,可如果她上趕著和寧母爭執起來,她們肯定會對她厭煩不已。說到底,那是不孝,且她又是庶女,天生就不受這些貴夫人的待見。所以,還是忍吧。
寧熹光忍的辛苦,寧母垂淚的也很辛苦。
她還想等寧熹光辯駁時,再往她頭上扣兩盆髒水。誰知道這丫頭當真是個鋸嘴葫蘆,都被她逼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一聲不吭,簡直蠢到家了。
不過,她不開嗓,她也為難。一個人唱戲唱不下去,又沒人幫忙解圍,她都哭不下去了。
關鍵時刻,林家大夫人派去查“落水事件”的大嬤嬤回來了。
大嬤嬤走上前,要和林家大夫人耳語。大夫人揮揮手,直接笑言,“直接說吧,這件事兒諸位夫人小姐都看著呢,沒什麼好遮掩的。若是家僕的錯,我直接就發賣了,若是因為別的什麼緣故,咱們也一塊兒說清,也有個見證。”
眾位貴婦人推辭,林大夫人又說,“到底不是家事,且又涉及到三位小姐,還是邀諸位夫人一道聽聽,也算我林府先且給大家一個交代。”
然後那嬤嬤在林家大夫人的示意下,就開口了。
事情起因確實不是因為寧熹光,而是因為林家的一個奴婢行事不慎,端著熱水險些摔了一跤。
嬤嬤說著話,就喚人將那小丫頭帶了進來。小丫頭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險些昏死過去,在嬤嬤的示意下,才將裙子拎上些許,露出青腫的腳腕。
而後,嬤嬤又說,“這丫頭端著熱茶給諸位小姐們上茶,熟料不知為何,竟被人絆了一下,腳下一歪,扭了腳脖子不說,她身子還往一邊倒去。這才牽連的諸位小姐戰立不穩,一個挨一個傾斜,就將恰好站在窗邊的兩位小姐擠了下去。”
“哦,竟是如此?”
林大夫人看向屋內幾位貴女,就有那心裡靈巧的眼珠一轉,覺得這是個間接討好五皇子的方法,當即站出來說,“確實如此,當時我就站在不遠處,親眼看見這一幕。可惜,我也只來得及拉住了距離我最近的方姑娘。”
“就是如此,我也看見了。”
“確實就是這樣。”
又有幾位小姐“大義凜然”的站出來,說出真相。
寧熹光:馬後炮放的再響,也不管用啊妹紙們。而且因為你們現在這麼積極的澄清事實,越發襯托的剛才你們的無作為多麼讓人可很厭惡,你們的形象已經碎成渣渣了妹紙們。
寧熹光心裡瘋狂吐槽,與此同時,她也注意到,那位一直掌握大局,不漏聲色的林大夫人,嘴角也無意識的輕抽幾下,很明顯,這位方才指定和她心中想法不差多少。
事到如今,已經初步證實了寧熹光是冤枉的。
若是這還不能解除她的冤屈的話,那另一位貴女的話就算是徹底將寧夫人潑在她身上的髒水洗刷乾淨了。
那位小姐說,“兩位姑娘落水時,我似乎看見寧家這位姑娘就在我旁邊不遠處站著呢。當時太混亂,我也沒看清臉,不過現在看她衣裳花色,倒是那位姑娘沒錯。”
此時此刻,寧熹光由衷感謝起自己的先見之明——她穿的非常素淡,甚至堪稱寡淡,雖然不失禮,但確實挺顯眼的。由此,此時被人認出衣裳,證明清白,寧熹光由衷的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
一場鬧劇還沒有結束,因為端茶的小丫鬟說她是被人“絆住了腿腳”,才摔倒的。那麼絆住她腿腳的又是什麼人?是這小丫鬟為保全自己撒謊了?還是當真有貴女心存不軌,要藉此謀害某個姑娘?
不管是其中那個設想成真,場面都很難收拾。但相比後者,把這頂帽子扣在小丫鬟身上,明顯事況就不那麼危急了,也就很容易收拾了。
如此,幾乎和眾人預想中的一樣,最後這件事讓小丫鬟背了黑鍋。
她行事不慎,致使兩位貴女落水,主家再不能容她。可林家也不是無情無義的家族,可以將丫鬟的命視如無物,或是任意的將小丫鬟打殺,因而,最後小丫鬟只是被退還了賣身契,就把她打發回家了。
這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