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荒村附近山多地少,因被群山環繞,夏日也不太熱,然而,又因這裡地勢比別的地方更高些,所以相對來說冬天有些冷。
寧熹光拋下毛筆,站起來走動,還不時往手裡哈氣,冷的跳腳。
傅斯言進來時,見到的便是她青白著小臉,凍得渾身發抖的模樣,不由瞬間冷了臉。
他走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捂住,一邊問,“今日下大雪,夫子不是說了讓休息一日,誰讓你又來練字的?”
寧熹光訕訕一笑,“我這不是忘了麼?都起身了才想起今天不用上學,可已經起來了,用過早飯也沒事兒做,索性過來練兩筆字。”抽了抽鼻子,“可是好冷啊,我不想練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傅斯言抿著唇,一副在生氣的模樣,被寧熹光討好的晃了兩下胳膊,面色才算好看了些。他脫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寧熹光身上,順手給她繫了帶子,帶上兜帽,然後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寧熹光扯了扯衣襬,邊走邊抱怨,“你這衣服也太大了,我穿上衣襬都拖到地上了。”瞄了瞄身邊少年的身高,更挫敗了,“都是吃一樣的東西長大的,你竟然比我長的還高,明明還沒我大三歲。”
她今年十三歲,傅斯言才剛滿十歲,可他的身高自從六歲後,就嗖嗖嗖往上長,用周奶孃的話說,那真是見風長。雖然寧熹光這幾年來也長高了不少,可對比身邊的少年,唉,她已經比他矮了一個頭不止,以前他只到她胸口,現在風水輪流轉,她只到元帥大人胸口。
傅斯言聽聞此言,微翹了翹唇,眸中似乎有些愉悅,然而,又瞬間恢復如常。不熟悉的人注意不到他與剛才有何不同,寧熹光卻發現,元帥大人身上的氣息,明顯比方才要鬆快不少。
果然,每次提及她的囧事,或者她出個小糗,他就是會更開心一些……什麼惡趣味。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在雪地裡,一腳深一腳淺,不一會兒,寧熹光就走累了,揮手要歇歇。
“你剛出了汗,不能一直呆在室外,不然要得風寒。”傅斯言看著她紅潤的面頰,水潤的眸子,最終妥協的說,“我揹你回去。”
少年揹著少女走在銀裝素裹的院子裡,來往的僕人們見狀,都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對這兄妹兩的親近見怪不怪。
他們在這宅子中,也伺候了幾年了,對少爺和小姐的關係都清楚的很。而少爺可以說是小姐親自帶大的,姐弟兩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常常一整日呆在一塊兒,為此蔣夫子還曾和少爺聊過,讓他注意言行舉止,可如今還不是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謙見到這情景,也沒有意外,他快跑上前,哈著白氣說,“少爺,王叔正尋您和小姐呢,說是有急事找你們。”
“嗯,可知道何事?”
王謙作為傅斯言的頭號心腹,這幾年被傅斯言調教的非常有模樣,不僅讀了書、識了字,看得懂賬本,學會了拳腳,同時,在為人處世方面,也越發精明瞭。
他連連搖頭,“不知道什麼事兒,不過,王叔是和朱大哥在一起的。朱大哥剛才一進門就火急火燎找王叔去了,現在王叔又迫不及待找少爺,我看,不是莊子鋪子出事兒了,就是現在時局又變了。”
蔣夫子見傅斯言過目不忘,才華過人,就有意讓他考取功名,因而,對近幾年來的朝廷動向都很關注,朝廷每有新的政令出臺,朱大哥鐵定會親自跑一趟,過來告知。而莊子和鋪子,因為這幾年傅斯言接手管理的緣故,生意好了許多倍,相應的,也礙了某些人的財路,因而,被人算計擠兌不在少數。
傅斯言聞言便點了點頭,“讓王叔去客廳等我,稍後我便去。”又轉頭看寧熹光,“你別去了,回房換衣服,別凍病了,有什麼事兒,之後我再來告訴你。”
寧熹光點頭說好,扯扯他耳朵,又說,“看情況王叔挺急的,不然你就先去吧,你看,小翠來了,我和她一道回房間。”
“我送你。”
送完寧熹光,傅斯言才和王謙去了前院客廳,此時王叔和朱大哥、周奶孃都在,三人面色焦灼,還有些憤恨,看見傅斯言進門,周奶孃先忍不住了,徑直火急火燎的道:“少爺您幫忙想想辦法啊,老宅那邊,那邊,寧奎他不是人,他是畜生,連親女兒都要糟踐,他遲早要遭報應的。”
一聽事關寧熹光,傅斯言容顏瞬間冷了下來,“怎麼回事兒?”
王叔和周奶孃便一言一語的快速將這事兒說了。
其實,這事兒說來也簡單,就是寧奎想攀上高枝做大生意,在繼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