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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斯立即搖頭,拒絕騎士長不切實際的建議,如果鷲鷹失去下落,企鵝號的行蹤暴露無疑,還不如藉助夜色的掩護,儘快拉開與不知道潛藏在何處的追蹤者的距離。
陰暗的濃雲漫卷而來,皎潔的月光偶爾透過縫隙灑落,黯淡的群星越發失色,失去目標的鷲鷹尖嘯一聲,放棄註定沒有結果的追索,往回飛了一段距離,藉助燈火的指引,落在一艘海船的帆桅橫樑上。
它的親密夥伴,中年的哈羅德人,一頭標誌性的紅髮,紮成辮狀的髯須,看見疲憊不堪的鷲鷹,立即伸手從鐵桶裡抓起一條血淋淋的鯨魚肉,輕輕往上拋投。
力道用盡,來到最高點位置,剛好就在鷲鷹的嘴邊,它只是伸長脖子,輕易地將犒賞叼住,滿口尖利的喙齒咬住,開合幾下就把柔嫩的鯨魚肉嚼碎,仰起脖子囫圇吞下,隨即發出歡快的輕鳴,以及一連串常人無法明白的鷹啼。
“格拉納爾這個廢物,連他的坐騎也愚蠢無比,竟然轉眼間失去下落,我該怎麼施救?”
昏暗的無月之夜,失去目標的所在方位,這讓負責追蹤流竄殘敵,試圖救出失陷的格拉納爾,弄清楚萊沃汀島至關重要的神器無故消失緣由,排位第三的風暴騎士弗利特憤怒不已。
他在甲板上來回走動,沉重的腳步提醒附近的哈羅德人,位高權重的風暴騎士閣下,此時的心情很不妙,最好不要招惹他,給自己找苦吃。
“哐叮!”弗利特一拳砸在鐵欄杆上,鑽心的痛楚令他越發憤怒,發紅的眼睛左右橫掃,看誰都不順眼的可怕神情,只會讓周圍的族人紛紛閃躲。
就在人心散亂的時候,從船長艙悄然走出一位右眼渺目的老人,手裡拄著一根鷹首杖,沿著樓梯來到甲板,看見風暴騎士失控的猙獰臉色,輕輕搖頭,隨即舉起鷹杖重重一頓。
甲板落地附近的縫隙立即冒出濃煙,絲絲縷縷匯聚而來,變成一團不停翻滾的無可名狀之物,就像哈羅德人傳說中的海洋幽魂。
老人將木質鷹首摘下,謹慎地塞進煙霧團深處,散亂遊離的死靈造物,有了關鍵的核心,立即依附其中形成軀體。
遊離的負能量濃度越來越高,陰冷刺骨的寒風從它的外殼往外瀰漫,落腳處潔白的霜花不停綻放,不過很快消失不見,如同秋風中凋零的鮮花。
“赫瑞德瑪爾老師!”弗利特強行壓抑自己的怒氣,雙腳併攏,兩手交錯放在膝蓋,在長老祭祀團高階成員前,即使位高權重的風暴騎士,也得低下驕傲的頭顱,保持著最大誠意的恭敬。
“時間拖地越久,變數也就越大。敵人太狡猾了,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老祭祀心裡比弗利特還急切,可是歲月沉澱的器量,以及穩定人心、士氣的必需,他還得用信心十足的神色掩飾自己真實的心情,表現出若無其事的面目。
風暴騎士站直身體,嘆了口氣:“請您原諒,在深夜裡我無法施展自己的能力,鷲鷹畢竟沒有人類的智慧,一切只能交託給您了,赫瑞德瑪爾老師。”
“這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我們的敵人竟敢在無月之夜高速航行在陌生的海域,他們不要命了。”
老祭祀伸手輕招,忠心耿耿的亡靈僕役縱身躍起,跨過欄杆落在海面,隨後飛快地開始奔跑。
遠處時隱時現的生命火焰令它著迷,不過身後海船上的哈羅德人,顯然更加美味可口,不過驅使它的祭祀不允許,堅決不同意,亡靈僕役只能向敵人伸手。
“跟上!”風暴騎士弗利特一聲令下,從西土諸城聯軍手裡繳獲的戰船立即循著正確的方向航行,被哈羅德戰士督促的俘虜吃過皮鞭的苦頭,絲毫不敢懈怠。
全速前進的企鵝號不時與海上的浮冰擦舷而過,幸好它們個頭不大,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害,不過細微的傷痕累積久了,老船長憑藉多年航海的經驗,斷定腳下的老夥計已經快到極限了。
船身多處發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音,這是上了年紀卻強行披掛鎧甲出海的企鵝號發出的抗議,巴克納。獨眼有些心疼地頻頻向奧德里奇眼神示意,可是第四騎士內心的不安感仍舊使他保持可怕的沉默。
“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特里斯似乎又有新的發現,轉身面朝船尾,恍若無物的陌生訪客,令他第一時間開啟真實視野。
負能量的結晶,上身模糊的人形,腰部以下卻是升騰焰鬃的馬腿,踩踏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有如堅實的平地,自由自在地奔跑。
陰冷刺骨的感覺令瑪汀。奧普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似乎也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