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矮胖村漢面露難色,操著一口純正的家鄉話說道:“村裡人都說我又蠢又笨,我能透過那個麒……麒麟……什麼試嗎?”
蘇季微微一怔,想必他要說的應該是麒麟贇試,原來現在正是麒麟贇試的時候!
闡教透過麒麟贇試選拔記名弟子和長老,以往每到這種時候,不乏鋪天蓋地的人,不惜傾家蕩產也想來試試。
然而今天這一路上,除了船上這兩兄弟,蘇季連一個人影也沒瞧見。
黃衫公子輕搖摺扇,自信滿滿道:“要說在以前,我敢保證你沒戲。不過,現在的闡教,已經大不如從前。自從周天子下令廢除闡教,很少有凡人敢來求仙問道了。”
聽到“廢除闡教”四個字的時候,蘇季眉毛微微一動,緩緩站起身來,走過去問道:“這位兄臺,剛才說天子下令廢除闡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黃衫公子打量著蘇季,問道:“閣下也是來參加麒麟贇試的吧,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蘇季微笑道:“願聞其詳。”
黃衫公子解釋道:“廢除闡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周天子不僅削去闡教的‘國教’名頭,還嚴禁闡教弟子踏入鎬京境內,百姓若膽敢供奉闡教仙人,一律格殺勿論!周天子這幾年招兵買馬,召集各路奇人異士,以後天下間,沒有截教,也沒有闡教。”
矮胖村漢問道:“既然這樣,表哥為何還讓我來參加那個麒麟什麼試?”
“俗話說的好,虎死餘威在!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據說當年闡教十二金仙大破萬仙陣,截教慘遭滅頂之災,可還是苟延殘喘了二百多年。現在的闡教,怎麼也比那時的截教強百倍。俗話說的好,百足大蟲死而不僵……”
矮胖村漢一頭霧水,茫然道:“表哥,你想說什麼?我聽不懂,能不能直說?”
黃衫公子道:“簡而言之,你要切記,這次來的目的不是來修仙,只是來這裡謀份發財的差事罷了。我從小道訊息聽說,礙於天子廢闡教的關係,山珍閣的記名弟子,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現在山上正缺你這樣會燒菜的廚子。你現在去準能撈到油水!俗話說的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矮胖村漢撓了撓頭,喏喏道:“表哥,我不像你能說會道,我是個天資愚鈍的粗人。我娘說我生來就是賤命一條,登不了大雅之堂。你說這個麒麟什麼試,需要透過‘文試’和‘武試’,還有‘貝試’,可我一沒金銀,二沒文采,三沒功夫。如何能過得去?”
黃衫公子拉著表弟,從船頭走到船尾,特意迴避蘇季的耳目,左顧右盼過後,從懷裡掏出一個丹盒,偷偷摸摸地塞到表弟手中,壓低聲音道:
“你儘管放心,表哥早已安排好了。今年的麒麟贇試由殷久悠、殷公子全權負責。只要你把這丹盒交給殷公子,他準保會讓你透過麒麟贇試,以後的榮華富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儘管黃衫公子說話很小聲,蘇季卻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矮胖村漢接過丹盒,先是撓了撓頭,又點了點頭,咧嘴笑道:“表哥,你對我真好。”
“咱們兄弟,不必客氣。俗話說的好,兄弟情,烈如酒,長如江,高如山,深似海!”
聽黃衫公子左一句俗語,右一句俗語,蘇季不禁也想起一句俗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魚見食,而不見鉤;
人見利,而不見害。
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事,蘇季這些年深有體會,無緣無故的殷勤背後,通常另有所圖。這位黃衫公子幫忙賄賂殷久悠,博取表弟的好感與信任,動機勢必不會單純!
蘇季生平最討厭道貌岸然之輩,現在距離師父忌日還有段時間,反正閒來無事,他倒要瞧瞧這黃衫公子,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船靠岸後,蘇季一路悄悄跟在這對兄弟身後。
黃衫公子在山上熟門熟路,想必以前經常來山上捐香火。他到處打聽殷久悠的下落,可是所有記名弟子的反應都是搖頭。
“殷公子失蹤了?”黃衫公子驚愕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傳音閣弟子搖了搖頭,答道:“已經好幾天沒瞧見他了。他不辭而別,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失蹤多久了?”
“大概……兩週……不……不到兩週……八九天左右……”
蘇季在遠處聽著,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恩公?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