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裴莫行。”
裴莫行轉身,星眸微斂,手中的煙懸在半空,好半晌,在空中畫出道漂亮的弧線,然後落在旁邊的垃圾桶中,“有事?”
顧佳期咬著下唇,死死的咬著,好半天她終於提起勇氣看著他,“你……你把培培還給我吧。”
不提培培還好,一提培培裴莫行的心情赫然間壞了,他蹙眉,“為什麼要還給你,她是我女兒。”
“她也是我女兒。”顧佳期抬聲回答,“你已經什麼都有了,我就剩培培了,你把她還給我吧……”
“不可能。”裴莫行急走兩步,走到顧佳期的面前,眉目深沉,恰似這身後的天幕,一望無垠的冷漠,“顧佳期我告訴你,如果你要和我爭,我奉陪,但是我查過了,你作為母親,在培培四歲的這一年,根本就沒有好好陪過她,即便是法律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顧佳期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裴莫行。
他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最初,那個隨隨便便把他娶回家,而後特別冷淡的和她約法三章的那個男人,這樣的裴莫行令顧佳期不但陌生,甚至於隱隱有一些害怕。
但她還是倔強的抬頭,“那你呢,你有兒子有女人,你真的就有勝算嗎?我可以說你未必會對女兒好,何況我不能讓培培跟一個後媽……”
說著說著,淚水便滾了下來,顧佳期不得不承認,當她看見裴莫行身邊站著別的女人的時候,她那時候已經是萬念俱灰。
如果說還有什麼支撐著她來見他,無非就是自己的女兒,她的培培。
裴莫行唇畔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如果你覺著和我抗衡有效,可以試試。當然,你也可以讓陸成淵幫你,畢竟在某個層面上,他比你更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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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莫行轉身要走。
當他要推門的那一刻,他聽見顧佳期忽然間問:“你就不問問我,當年為什麼要這樣做麼?”
裴莫行的手微微一緊,片刻後他才回答:“重要麼?不重要了吧,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只要培培就好,你的話,我沒興趣。”
你的話,我沒興趣。
顧佳期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甚至於晚風吹的她漸有冷意,她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裴莫行回到餐廳後,許然笑笑的問裴董你怎麼抽菸抽了這麼半天。
裴莫行淡淡的回答,“吃的差不多了麼?培培要休息了,有點晚了。”
心情差到極點的裴莫行,甚至於懶得和任何人應酬,包括這個一直笑容可掬的女下屬。
他看見許然的神色僵了僵,但他也只是低頭,溫聲問培培,“培培吃好了沒有,爸爸先帶你回去。”
裴莫行不想讓培培看見顧佳期,所以他直接交代舒旬待會打車送許然回去,自己則乾淨利落的起身,抱起培培就走。
培培有點發蒙,但好在她很乖巧,沒有又吵又鬧。
許然臉色有點難看,剛才裴莫行甚至於都不屑和她多說一句,只是匆匆的交代便離開了餐廳,這令她感覺非常不舒服。
舒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許然,你還吃的下嗎?我還打算再吃一點,順便打包。或者你想打包也行。”
“我才不要。”許然覺著自己已經到了這裡,如果再要打包會特沒面子。當然,裴莫行的臨時離開,她已經覺著很沒面子。
舒旬搖頭晃腦的吃著眼前的美味,“何必呢,都說了那是一個你不能企及的物件,何必心比天高。”
“好像你命很好一樣。”許然奚落回去。
舒旬這次笑的更暢快,“當然,我命挺好的啊,跟著裴董事,這幾年都快掙上四九城一套房子了,也準備結婚了,踏踏實實的過我自己的小日子,我哪裡命不好了?看來你有點吃不下了,那我讓服務員打包哈。”
舒旬起身讓服務員過來打包,許然小臉氣的煞白煞白,以至於忽略了照片上那個新娘子,正形同魂魄般的從她身邊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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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期一臉疲憊的往家的方向走,回來的這一年,她在四九城重新租了個地方,離制香坊近,走幾步路就能到的,平時白天她會在顧氏上班,晚上就在制香坊裡消磨時間。
剛到門口,就看見陸成淵靠在光影投射的角落裡,見顧佳期過來,幾步便走到她身邊,“你最近怎麼了,怎麼總是突然間消失?電話也不接?”
顧佳期懶懶的抬眼看了下他,才將胳膊從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