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明歌伸手捂住心口處,這個地方猶如刀絞,可更痛苦的卻是他!
今天是她和謝玉成親的日子。
她是軒轅王朝的三公主。
他是謝家這一代的掌舵者。
這大喜的日子,她若是提出拒婚,軒轅家和謝家瞬間就會反目成仇。
就算謝玉不計較這事,可謝家如何能讓自家顏面掃地。
她是個公主,她代表的是軒轅家,她做不出言而無信的事情!
一拜高堂的聲音響起。
她聽到人群裡有人在和謝琅打招呼,“果然是兄弟呢,冀州那麼遠的地方你都能趕回來,來來來,小郎君站這裡!”
她細細聽著,卻沒聽到他回應的聲音。
手中的喜花被人扯了扯,又一聲一拜高堂的聲音響起。
她木訥著,彎腰……
也再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不知道怎麼進的房間,屋裡的喜娘讓吃餃子,喝交杯酒,又讓去床上的枕頭底下被褥底下去摸那些所謂的棗子、花生、桂圓一類的東西。
她恍恍惚惚的聽著那些聲音,她就像個傀儡,聽著指令去摸那些東西。
周圍是婦人們的嬉笑打趣的聲音。
她聽入眼的卻是母后那句:罷了,雖然謝家郎君與你歲數相差甚大……
所謂的交杯酒,那人將酒遞在她口旁,她張口,酒水卻沒有嚥進喉嚨,而是全部流灑在外。
她聽到他的低沉的,溫潤不失威儀的聲音,“你們都下去!”
她的手隨即在下一刻被他緊緊抓住。
她要抽回,可身體卻被他緊緊抱了住,他一手壓制她的肩膀,一手按著她的頭,將她的臉按在他的胸口處,他說,“想哭就哭一下!”
明歌沒有在掙扎,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這一刻,就好似個鴕鳥將頭埋在了地裡,自欺欺人般的覺著,全世界不管什麼事,都和她再沒關係了。
許久許久,她的眼淚終於落下,她閉眼,任著眼淚肆意的流淌在他胸口,她喃喃著,想說話,卻不知道自己從何說起,“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嫁的人是謝玉,她不知道謝琅去了冀州之地,她更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如今這樣子。
謝玉低低應了聲,“嗯”
一聲嗯,就好似她的一切思緒他都知道了般,明歌的手緊緊揪住謝玉的肩頭衣服,猶如落水的人遇到了那根可以救命的稻草,慌促著無助著,“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現在該怎麼辦?
她的腦袋裡一團子的漿糊,她沒法想象往後的生活!
她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謝琅。
“明歌!”謝玉喚,他的聲音清潤,低低的呼喚猶如一盆清泉澆撲在明歌的身上。
明歌渾身一個激靈,她放開謝玉起身,“我得和謝琅解釋,這件事是那女人一開始的陰謀,我得和他解釋,我們都中了那女人的計,她不止針對我,而且還想讓你們兄弟反目!”
“明歌!”謝玉拉住明歌的一片衣角,“我幫你先洗洗臉好不好!”
明歌扭頭對上謝玉的目光,清澈的、又平靜的目光,心底突然又發酸發澀。
謝玉卻沒有再說話,他在浴房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打溼,然後覆在明歌的臉上,一點點的幫明歌淨著眉眼,“明歌,別亂了陣腳!”
臉上的清涼感讓明歌身上的燥亂漸漸平息。
謝玉這話,更是讓她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是了,她不能自亂陣腳,不能在這檔口出了笑話讓那人看到。
說不定那人就專門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等著抓到她和謝琅私會的畫面。
呼吸漸漸就平穩了的明歌,她接過毛巾對謝玉低低的說,“謝謝,我自己來!”
謝玉嗯了一聲,他坐在桌子旁,望著明歌的背影,目光晦澀而又複雜。
明歌淨了臉,身體也終於恢復正常狀態,房間裡的書桌旁有筆墨,她坐在書桌旁,抽了紙壓在桌上,在紙上緩緩的寫著字,謝玉不用看也知道,她是在為誰寫信。
“明歌!”他聽著他的聲音,“我不知道你不願意嫁我!”
他年長她十歲,他也不曾奢望過,有一天她能嫁給他。
可是那天,他被大公主引在皇后的窗外,聽著她嬌嬌羞羞的一聲我願意,那一刻,心頭好似有無數的鮮花在綻放盛開一般。
原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