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鎮本草堂。
“…娘”楊春軍躺在床上,緊皺著的眉頭,他的臉上顎骨突出,臉頰消瘦的看不出模樣。
突然的一聲輕暱,讓一旁等著一晚上,正焦心的楊為民夫婦驚喜起來。
顧氏更是顧不得臉上的淚花,連忙趴在楊春軍身邊,雙手緊緊握著兒子的雙手,附耳過去,語氣輕柔小心,“軍哥兒,娘在呢”
“……”楊春軍嘴唇又動了動,只不過聲音太小,顧氏就算是趴在對方耳邊,也沒有聽清他的言語。
“啥?軍哥兒,你想說啥?娘在這呢”顧氏看到說完後又歪向一旁的楊春軍,有些著急的問了出來。
“好了,別說了,讓軍哥兒好好休息吧”楊為民站在床邊,沉聲打斷了顧氏的話,然後伸手將顧氏從床邊扶了起來。
顧氏回頭看著楊為民,語氣哀求道,“為民,你說軍哥兒這是咋嘞?人好好的,去趕個考咋還出這事了,我的軍哥兒啊,真是受苦了…”顧氏一邊說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看起來很是無助可憐。
楊為民嗓音有些沙啞,眼睛悲痛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大兒子,滿臉苦澀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嘞,軍哥兒剛進家門,咱們啥也沒說就暈倒了,周大夫之前診治的時候,說是軍哥兒心裡鬱結,急火攻心…”說到這裡,楊為民直接嘆了口氣,低頭看著一旁的顧氏,小聲說道,“咱們讓軍哥兒好好歇歇,妹夫還在外邊,咱有啥事去問問妹夫”楊為民說完,伸手扶住已經哭的停不下來的顧氏,顧氏眉頭抗拒,兩人低頭走出了屋子。
高青正和大寶一起在後院的廚房裡煎著草藥,看到大哥大嫂出門,高青放下一旁的東西,連忙走了出來。
“大哥,大嫂,軍哥兒好些了嗎?”
楊為民轉過身子,搖頭嘆道,“和昨晚一樣,還沒有醒嘞”
楊春軍昨天一進家門,還沒和他們說上兩句話,就倒在了地上,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雖然周大夫已經說了楊春軍只是太累,沒有大事,可楊為民還是擔心。
“妹夫,軍哥兒是在臨紡出了啥事嗎?咋還變成…這般模樣了?”楊為民一想到兒子那瘦的不行的身體,他這心就揪揪的疼,楊為民雖然不善言語,可對楊春軍也投入了很多的感情,這冷不丁的看到兒子成了這副模樣,就算他是男人,也經受不起打擊。
“就是,這是糟啥罪了,我的軍哥兒啊”顧氏跟著抹起眼淚,從楊春軍暈倒到現在,顧氏的眼淚就沒有停過。
高青看著大哥大嫂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心裡也跟著難受,“大哥,大嫂,實不相瞞,這件事我也只是知道一些,具體的…還是要等軍哥兒醒來自己說吧”高青這不是在搪塞兩人,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一到臨紡,楊春軍就提出要獨自和顧聰住在一起的想法,理由是兩人是表兄弟,到時候可以互相幫忙。
高青不怎麼了解顧家的家事,一看兩人是表兄弟,到也沒起疑心,便直接點頭同意,況且兩人住的地方不遠,高青不放心還可以過去看看,誰知道…誰知道最後會鬧成這樣!
早知今日,當初他就應該攔著,唉,高青心裡也很後悔,可惜再後悔也已經於事無補。
高青仔細將三人到臨紡後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楊為民和顧氏兩人,尤其是顧聰的事,高青說的很細緻,以至於高青說完,顧氏沒有繃住,直接大聲問了出來,“妹夫,你說這都是顧聰做的?”
高青點頭,“袁氏也之後,軍哥兒還特意同顧聰理論,便是因為這樣…軍哥兒才會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高青說道這裡,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唉,軍哥兒,還真是受苦了。
要不是當初顧聰說的話太難聽,楊春軍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半死不活的模樣。
顧氏聽完,頓時咬牙切齒起來,面目表情更是猙獰,“呵呵,果然是個沒安好心的畜牲,妹夫,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顧氏整個人就像一個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徒然產生的巨大的憤怒,被她狠狠的壓制在心裡。
“去了臨紡,說是過一陣兒直接去縣學讀書”高青將他知道的訊息都說了出來。
高青說完,顧氏啥話沒說,直接轉頭跑了出去。
“你幹啥去?”楊為民看著不管不顧的顧氏,直接喊了出來。
“去找他們理論理論,這還沒有天理嘞,軍哥兒不能平白無故的受欺負”顧氏說完,直接消失在了門口。
楊為民“唉”的一聲,頹廢了拍了拍大腿,眼瞅著顧氏消失,他也無法阻止,楊為民轉過身看著高青,滿臉苦澀的說道,“妹夫,快去後院歇